“阿鱼!你在哪儿?”公羊婧一觉起来发现自家祖宗不见了,急忙出来找,可别让人发现荆鱼还活着,尤其是高句丽的人。
荆鱼一阵心虚,却碍于面子轻咳两声:“阿婧!我在这儿!”
公羊婧赶忙跑到荆鱼身边,一时不敢确认,实在是荆鱼包的太严实了,她小声埋怨道:“你怎么跑出来了,要是让别人发现……”
荆鱼杵了她一下,示意旁边还有人:“在屋里闷得慌,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公羊婧仔细打量了一旁的郭幼南:“这位姑娘眼生的很,想必是那位郭姑娘了,昨日的伤药可还管用?若是用完了,你来寻我就好。”
郭幼南福身行礼:“多谢阿姊关心,那伤药甚是有效。”
公羊婧笑着回应:“那便好,姑娘家家的莫留一身疤,可千万别学这位小将军!”
荆鱼则在一旁打着哈哈,试图转移话题:“阿婧我们回去罢。”
公羊婧斜睨她:“这会子知道回去了?”
荆鱼笑而不言,再说下去,她的面子里子便都没了。
公羊婧不再逗荆鱼,扶着她往回走,边走边教训她:“你且好好爱惜些自己,你这条命可是陆大夫好不容易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
“好好好!”荆鱼点头应和。
忽地却听郭幼南问道:“还不知将军贵姓?”
荆鱼和公羊婧一愣,公羊婧刚要开口敷衍,荆鱼却抢先说道:“小姓于。”
郭幼南福身:“于将军!”
公羊婧暗暗瞪了荆鱼一眼,荆鱼讨好地笑了笑,却忘了公羊婧根本看不见。
“你们去哪儿了?”两人刚回到营帐,却不想正巧遇上来给荆鱼送饭的闻舟。
两人顿时紧张起来,荆鱼忙使眼色让公羊婧说话。
公羊婧会意,轻声道:“出去透透气,阿鱼老在屋里也憋得慌。”
闻舟看了看荆鱼裹得严严实实的样子,又气又想笑,皱眉道:“虽说伤口快好了,但还是小心为妙,这外面风大,万一受了寒可不是小事。”
荆鱼乖巧地点点头:“知道啦,公子。”
闻舟摆放好饭菜,说道:“快吃吧,今日都是补身子的菜。”
荆鱼闻着饭菜香,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却是身上的身上的层层防护还未卸下:“阿婧,快些快些!”
公羊婧没好气笑道:“你裹这么严实作甚?”
荆鱼嘟囔着嘴巴:“这不是怕有人认出我来吗?”
闻舟气笑了:“阿鱼不觉得自己这样目标更大吗?幸而现在是冬季。”
荆鱼一阵无言,好像是这样。
“对了,你和郭姑娘在说什么?”公羊婧端起碗问道。
荆鱼心里一惊,含含糊糊地说:“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闻舟眉头微皱,感觉荆鱼有事瞒着他,但也不好再追问。
公羊婧见状,连忙岔开话题:“这饭菜真是色香味俱全,世子费心了。”
闻舟笑了笑:“只要阿鱼吃得下就好。”
正在吃饭间,突然帐外传来喧哗声。几人对视一眼,荆鱼警惕起来。
闻舟走出营帐查看,片刻后回来神色凝重:“是高句丽的使者前来营地,说是慰问伤员,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荆鱼眼神一凛:“两军交战,慰问伤员?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公羊婧担忧地看向荆鱼:“那怎么办?你现在可不能被看到。”
荆鱼略一思索:“无妨,我躲起来便是,阿婧你出去应付。”
公羊婧点点头。
闻舟补充道:“我陪阿婧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荆鱼躲进内帐,透过缝隙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心中默默祈祷不要出什么纰漏才好。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知荆将军生前住的是那间帐子?虽说荆将军命丧我们小王子之手,可荆将军的气节我等还是很佩服的!此次也是想要祭拜一下荆将军。”
这话进了荆鱼的耳朵,荆鱼忍不住暗骂两声,外面的士兵也是眼冒火光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后面的顾宜之忍不住出言讥讽道,“我们老大死在你们手里,你们还来慰问祭拜?!当真拿我们是软柿子捏吗?!”
说着,顾宜之就想动手,却被秦远风死死地拦住了。
“拉下去!”顾宜之被拖下去时还在挣扎叫嚷,秦远风向高句丽使者赔罪:“使者莫怪,我这兄弟不懂事,冲撞了诸位。不过我军将士大多如他一般想法,荆将军刚刚战死,大家情绪激动在所难免。若真有心祭拜,不如就在此处设坛遥拜即可。”
高句丽使者脸色变了变,却仍不死心:“这于理不合,我等还是希望能进入荆将军生前营帐悼念。”
“我去你奶奶个腿儿!你们欺人太甚!”程克力忍不住骂道。
郎求明站了出来:“使者如此坚持,莫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我军虽敬重各位为使者,但也不会任由各位践踏。”
闻舟亦附和:“况且军中多有忌讳,外人随意进入已逝之人营帐不吉利,还请使者离开。”
于秋风强压怒火,冷声道:“诸位慎言慎行,荆将军虽战死,但也是英雄,岂容尔等在此消遣。”
闻舟亦沉声道:“如今各位站在我军营地,这番言语行径恐不合适。”
高句丽使者却佯装无辜:“我们只是缅怀英雄,并无恶意。”
此时,一位高句丽士兵竟朝着荆鱼所在营帐走来,似是随意闲逛。
荆鱼握紧拳头,心里忐忑不安。
就在那士兵快要掀开营帐帘子之时,郭幼南却突然高声道:“贵国的礼数当真让我大开眼界,女子闺房也是你们可以乱闯的!”
众人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于秋风眼神微眯,这是郭兄的女儿?
然几名高句丽士兵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眼珠子仿佛都要从眼眶里掉落出来一般!眼前这位女子散发出一种高贵典雅的气质,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对于这些常年征战沙场、见惯了血雨腥风的糙汉子们来说,这样的大家闺秀无疑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高句丽士兵愣了一下,尴尬地退了回去。
高句丽使者狠狠瞪了那士兵一眼,赔笑着向众人解释:“手下人不懂事,多有冒犯。”
闻舟冷着脸道:“既然慰问已毕,那诸位请回吧。”
使者还欲再说些什么,公羊婧却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使者无奈,只得带着人灰溜溜地离开,然那高句丽使者并未走远,而是悄悄派了一人暗中监视着荆鱼等人的营帐,心中暗自盘算着一定要确定荆鱼是否真的死了,好回去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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