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在场众人皆面露焦急之色。
皇后安锦婳紧紧地攥住手中的帕子,目光在蓝砚和女儿楚云琬之间来回游移。
可是,蓝砚波澜不惊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她也不免着了急:
“蓝先生,公主染的心疾,到底有无方法可医?”
蓝砚这才缓缓松开楚云腕的手腕,又查看了一下她的眼睑和舌苔。
良久,他直起身来,向楚天阔与安皇后深施一礼:
“陛下,娘娘,公主之症,并非先天体弱所致的心疾。依草民诊断,乃是有人暗中施蛊,此蛊虫潜伏于公主体内,日夜侵蚀,才致使公主心疾频发,身体每况愈下!”
一语即毕,满堂皆惊!
“什么?蛊毒?”
楚天阔和安皇后脸色大变!
随之而来的,楚天阔震怒:
“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对公主下蛊!朕若查出,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安皇后亦是满面惊惶:
“蓝先生,你且细说说,琬儿所中,究竟是何蛊毒?”
蓝砚剑眉微蹙:
“若是草民没有诊错的话,此蛊名为“血婴蛊”,极为阴毒。草民认为,是有人在公主出生不久之际,为她悄悄种下了吸血毒虫,这种毒虫会在宿主体内悄然寄生,以血为食。此虫名为血婴虫,它亦会随着公主年龄的增长,不断的成长。表面上与心疾之症极为相似,不易察觉,但它逐渐吞噬宿主的生机与神志。”
楚云琬一听自己的身体内竟然有颗虫子,在日日以她的血为食,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安皇后急忙将女儿搂在怀里安慰:
“琬儿不怕,蓝先生既已查出,他定会有解蛊之法。”
楚天阔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蛊虫竟这般阴毒?可有拔除之法?”
“此蛊自种下之日起,已融入公主的血脉之中,在她的体内十几年之久,万难祛除!”
安皇后满脸忧色:“蓝先生,照你这般说来,琬儿所中蛊毒,便没救了吗?”
楚云璃眸间划过一抹冷意:
“蓝砚,你既能查出,却不能解蛊,岂有此理?”
沐青婼不理会楚云璃,对着帝后轻施一礼:
“陛下、娘娘,蓝先生既已明了病症根源,定有解救之法,还是且听他细细道来,莫要心急。”
楚云璃双手握拳,盯着这个昨夜把她耍得团团转的小女人,极力压抑着内心的躁动,那眼神仿佛要在她身上灼出两个洞来。
楚云珩主打一个稳字,自始至终,不发一言。
蓝砚倒是不卑不亢:
“陛下,娘娘,虽然这血婴蛊难再取出,但草民曾对蛊术有所钻研,这蛊虫既然无法取出,但可以与公主和谐共生。它游走在公主的体内,靠吸食血液为生。但草民可以银针封住蛊虫游走之脉络,暂缓其对公主身体的伤害,而后再配置令蛊虫沉睡的药汤。连续服用七七四十九日,那血婴蛊虫,便可一直沉睡下去。”
楚云璃却不是不信:
“既然是有人故意施蛊,你费了这么大的劲令蛊沉睡,可若是那施蛊之人突然跳出来,催发蛊虫,那蛊虫不照样觉醒,治标不治本!”
安锦婳对儿子说法倒是认同:
“璃儿所说,却也有道理。蓝先生,你看……”
蓝砚微微一笑:“血婴蛊与其它蛊虫并不相同,施蛊者施入之后,任其发展,已经无法控制。反而,它是随着宿主一同长大,如今,公主才是它的主人!它虽然令公主饱受多年病痛的折磨,但是,一旦沉睡,若是公主的意念一直为它催眠,再配之草民所配药汤的功效,它便再无唤醒的可能。”
“原来如此!”
楚天阔和安锦婳相视一眼,皆是重重吐出一口气。
“蓝先生果然是神医。若是真如你所言,乃蛊虫所致,朕便命你留在宫中,暂住太医馆,每日来为公主医治!若公主真能好转,朕必定会重重赏赐!”
蓝砚再度行礼:
“陛下,草民不求赏赐,医者仁心,岂能见死不救!”
“很好!”楚天阔龙颜大悦!
随之而来的,他想到那施蛊者,重重地一拍桌案:
“施蛊者当真可恶!当年竟然对一个年幼的孩童痛下杀手,且手段这般阴毒,真是可恶!”
沐青婼再度进言:
“父皇,母后,依儿臣看,施蛊者对蛊术有颇高造诣,且是能近身接触公主之人,定是什么江湖高手,隐匿宫中,欲对您和母后不利!伤害公主只是第一步!血婴蛊虽然阴毒,但不会第一时间致命,这般看来,倒似以折磨公主为趣,故意使得您和母后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