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熟练地将绳子在手指间绕来绕去,不一会儿,一个漂亮的“降落伞”就出现在她手中。
永琰看得目瞪口呆,小嘴张成了“o”形,惊叹道:“哇,紫薇姐姐,这也太厉害了吧!”
紫薇笑着把绳子递给永琰,“来,永琰,你试试,姐姐教你。”
永琰接过绳子,学着紫薇的样子,小手笨拙地绕着,可怎么也弄不出那个漂亮的花样,急得他小脸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紫薇赶忙安慰他,“没关系,永琰,刚开始学都这样,姐姐小时候也笨笨的,咱们多试几次就好了。”
说着,紫薇握住永琰的小手,一步一步地教他绕绳子。
在紫薇的耐心指导下,永琰终于成功地变出了一个有点歪扭的“降落伞”,他高兴得又蹦又跳,大喊道:“我会啦,我会啦!”
紫薇看着永琰开心的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永琰真聪明,咱们再来变个别的花样好不好?”
“好!”永琰干劲十足,和紫薇又兴致勃勃地玩起了翻花绳。
他们一会儿变出“蜘蛛网”,一会儿变出“面条”,欢声笑语在房间里回荡。
玩累了,紫薇和永琰就并排躺在地上,望着舱顶。
紫薇开始给永琰讲起故事来,永琰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提出几个小问题,紫薇都一一耐心解答。
不知不觉中,永琰在紫薇的温柔陪伴下,度过了一个温馨又有趣的上午。
船舱内
乾隆静静地躺在榻上,面色潮红,平日里那威严的帝王之气此刻已被病痛消磨殆尽。
他不惜以身犯险,在寒夜中吹了许久冷风,他犹嫌不够,又命人备下冷水,将自己浸泡其中。
这般折腾下来,风寒迅速侵入肌理,病情如汹涌的潮水般一发不可收拾,此刻烧得已是神志不清。
乾隆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含糊不清的声音从喉间逸出,那声声呼唤,皆是一个名字——“云儿”。
常寿在小厨房里忙得脚不沾地,亲自守着药炉,看着火候。
终于,药香四溢,常寿手脚麻利地将药汤滤进碗里,端着稳稳地走进船舱。
“夫人,药来了。”
萧云闻声起身。
她莲步轻移,接过药碗,坐到乾隆床边。
手中银勺轻轻搅动着乌黑的药汤,热气袅袅升腾,氤氲了她的眉眼。
她舀起一勺药,靠近乾隆嘴边,柔声道:“弘历喝药了,喝了药病才能好。”
可乾隆仿若未闻,头微微一偏,抗拒着那送到嘴边的药汁,口中依旧喃喃唤着,“云儿”。
萧云看着乾隆这般模样,心中满是无奈,又舀了一勺,再次尝试,却依旧无果。
她秀眉轻蹙,思索片刻,一咬牙,将药含进自己口中,然后俯身,轻轻贴近乾隆。
她的动作轻柔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乾隆下意识地抗拒了一瞬,眉头紧皱,身体微微扭动。
但很快,似是那熟悉的体温、那曾经历过无数次的亲昵动作,唤醒了他心底深处的记忆。
他的身体渐渐放松,喉咙微微一动,终是将药咽了下去。
萧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就这样一勺接一勺,以同样的方式,将一碗药稳稳地喂进了乾隆的嘴里。
喂完药,她直起身,轻轻为乾隆掖好被角,目光凝视着他昏迷不醒的面庞,心中五味杂陈。
既有对乾隆深情的动容,又有对他隐瞒的不悦,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酸涩。
常寿站在一旁,悄悄松了口气,心中暗自思忖:皇上这苦肉计虽说冒险,可总算没白使。
瞧这药不都喝完了,想来病情也该有转机。
他轻手轻脚地端起空药碗,弓着身子退了出去,生怕惊扰了屋内这片刻的静谧。
一时间,船舱里只剩下乾隆和萧云二人,似在默默诉说着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
萧云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像,一动不动地坐在乾隆的床边,她的脊背挺得笔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支撑起内心的重负。
她的目光犹如实质般紧锁在乾隆的脸上,时不时抬手,轻轻触碰他的额头,那细腻的触感传来滚烫的热度,让她的心又揪紧了几分。
紧接着,她站起身,莲步轻移至水盆旁。
她素手轻挽衣袖,将毛巾浸入水中,轻轻揉搓、拧干,再折好。
小心翼翼地回到床边,换下乾隆额头上那块早已被体温焐热、失了凉意的毛巾。
她的动作轻柔舒缓,生怕惊扰了沉睡中的帝王,可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她怎会不知,乾隆素日里龙精虎猛,身体康健得如同巍峨高山,任风雨侵袭亦能屹立不倒。
往昔狩猎,他能在马背上驰骋数日,弯弓搭箭,威风八面,猎获的珍奇异兽不计其数;
处理朝政时,更是常常挑灯夜战,面对如山的奏章,他的精力从未有过丝毫倦怠。
区区一夜吹冷风,何至于让他烧成这般人事不省的模样?
让萧云越想越心惊,越发迷茫。
她的心绪好似一团乱麻,既因乾隆这副惨状而心疼不已,又气他如此固执,宁肯自损身体,也不愿对自己吐露半字真相。
在这纠结与挣扎中,萧云终究还是选择了留下。
她放不下,哪怕满心愤懑,也要守在这床边照顾他。
时光缓缓流逝,乾隆昏迷了整整一上午,直到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细碎的光影,他才悠悠转醒。
刚一睁眼,那混沌的眼眸瞬间聚焦,映入眼帘的正是他心心念念、魂牵梦萦的云儿。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声音沙哑得如同磨砂一般,“云儿,是你吗?朕不是在做梦吧。”
萧云原本柔和的面容此刻却紧绷着,语气算不上和善,甚至带着几分质问,“弘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你宁肯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也不肯告诉我背后的真相。
你究竟在隐瞒些什么?”
乾隆未曾料到,一向温婉的云儿会如此直白地戳破他的心思。
他愣了一下,随即轻咳几声,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低声道:“云儿,朕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