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媛媛还在月子期间,身体还未从生产的疲惫与疼痛中完全恢复,本应享受着家人的关爱与呵护,却被村民的流言蜚语搅得心神不宁。不知从何处起,风言风语开始在邻里间流传,都说佟新伟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然而,这些终究只是传闻,没有谁能拿出确凿的证据来证实。
乔媛媛起初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心中的不安还是促使她向佟新伟询问了几次。但每一次,佟新伟都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不仅矢口否认,还以愤怒的咆哮作为回应,那涨红的脸、瞪大的眼睛,仿佛是在掩饰着什么。
夜里,乔媛媛常常在孩子饿了的啼哭声中惊醒,喂奶的同时只要侧耳便能听到佟新伟手机传来的消息提示音。她曾悄悄望去,只见佟新伟整个人沉浸在手机屏幕的光亮中,脸上时而露出难以言喻的笑容,不知与谁聊得如此开心,全然不顾另一个房间里还在月子中的妻子。
白天,佟新伟出门前总是在镜子前徘徊许久,仔细地挑选衣物,精心打理自己的穿着,那副刻意的模样,就好像是在为了迎合某个人的目光。
在这个刚过完年的村子里,阳光暖烘烘地洒在村头,远处几棵光秃秃的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村里的年轻人都在准备着再次出门务工。佟父为了热闹,也为了多收些礼钱,决定赶在年轻人外出务工之前,把孩子的满月宴提前办了。
孩子是个女孩,在出生前,就没有长辈认真地给女孩取个像样的名字。佟新伟的家人们曾聚在一起讨论过,但都带着一种敷衍的态度,最后生下来也没人关心,乔媛媛便按照自己的想法给孩子取了佟汐桃这个名字。
举办满月宴那天,佟家的院子里摆满宴席,大人们进进出出忙个不停。然而,这所谓的满月宴,不过是找个由头让乡亲们聚在一起吃个饭。家人在筹备过程中,丝毫没有用心去准备,没有一个人想着要给孩子一个特别的仪式,有的都是给大人们的排场。
来参加满月宴的亲戚们,也只是随随便便地打个照面,有的人甚至都没有仔细看一眼这个孩子。大家似乎都只是为了来吃顿饭,送个红包,然后便匆匆离开。
在宴席上,大人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声音嘈杂,没有人在意孩子的存在。佟父和亲戚们大声地喝酒谈笑着,整个满月宴,没有一个人进屋关心乔媛媛和孩子的感受,她们在房间里静静地待着,听着外面的热闹声,无人问津。最后,这场满月宴急急忙忙地办,风风火火地就结束了。
乔媛媛坐月子已经过了二十七天,她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已经能够稳稳地下床行走,有时还会抱着孩子在房间里踱步。她的面色虽仍带着产后的些许苍白,却也透着几分初为人母的柔和。只是按照当地的习俗,月子期间她还不能踏出家门半步。
那天午后,乔媛媛正在楼上哄着孩子,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声响。她轻轻拍了拍怀中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缓缓走下楼去。刚到楼梯转角,就看见佟新伟满脸堆笑,热情地领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小男孩走进家门。那女人身形苗条,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留着一头利落的细碎短发,眉眼间透着几分憔悴,怀中的男孩看起来四五岁的样子,眼睛滴溜溜地转,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乔媛媛看着那女人,心里不禁泛起一阵疑惑,只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抱紧了孩子,上前几步,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与不安,轻声问道:“她们是谁?”
佟新伟微微一怔,随即脸上又堆满笑容,连忙解释道:“这是我大哥媳妇儿,大哥最近出了点事,托我照顾一下。这不,刚好路过,就想着带她们来家里吃顿饭。”
乔媛媛眉头轻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这照顾也不能直接带到家里来吧?”
佟新伟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略带嗔怪地说道:“你呀,别整天疑神疑鬼的,就是来吃顿饭而已。”
说完,佟新伟便转身面向那女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更加温柔亲切,轻声问道:“嫂子,想吃点什么?” 那语气轻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是乔媛媛许久未曾感受过的温柔。
那女人微微抬起头,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与落寞,轻声说道:“我都行,不挑,你看着弄点吧。”
佟新伟应了一声,便快步走进厨房。乔媛媛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只见佟新伟打开冰箱,弯下腰在里面仔细地翻找着食材,脸上带着一种乔媛媛从未见过的兴致勃勃。他把食材一样样拿出来,放在案板上,开始熟练地洗菜、切菜,随后下锅翻炒,动作一气呵成。
乔媛媛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佟新伟的身影,看着他认真做饭的模样,心中的疑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拉扯着,愈发深沉。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涩,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此时,乔媛媛和那个女人相对而坐,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气氛。乔媛媛偶尔会抬起头,偷偷打量一下对面的女人和孩子,而那女人只是静静地坐着,眼神有些无措地望着前方,手中下意识地轻轻拍着怀中的孩子。
没过多久,佟新伟就把饭菜端上了桌。他看了一眼乔媛媛,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烦,说道:“你还没出月子呢,回屋里躺着吧,别整天瞎跑。一会儿我把饭菜给你端进去。”
乔媛媛张了张嘴,刚想说话,怀中的婴儿却突然啼哭起来。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抱着孩子回房间喂奶。
佟新伟匆匆走进房间,把一碗饭放在桌上,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出去,脚步显得有些急促。
乔媛媛望着桌上那碗饭,心中一阵悲凉。碗里的米饭堆得高高的,而饭菜却只占了碗中的一角,看起来十分敷衍。她竖起耳朵,听着楼下隐隐传来的笑声,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
乔媛媛看着怀中嗷嗷待哺的孩子,眼眶不禁微微泛红,一种深深的孤独和悲凉弥漫在心头,久久无法散去,她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