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澜站在云水镇的老宅前,望着斑驳的青砖黛瓦,心中百感交集。这座承载了她童年记忆的宅院,此刻却仿佛成了一道无形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信笺,那是父亲托人送来的家书。信中的字迹苍劲有力,言辞却冰冷如霜:“清澜,你身为沈家嫡女,当以家族为重。萧煜此人,虽出身显赫,却与朝廷纷争牵连甚深。你若执意与他为伍,便是置家族于险境。为父劝你三思而后行。”
沈清澜的手指微微颤抖,信纸在她手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她抬头望向远处的山峦,那里的云雾缭绕,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她的心,早已飞向了那个与她共赏山水、共绘画卷的男子——萧煜。
她知道,萧煜并非父亲口中那般不堪。他是大梁朝的将军,心怀天下,却因厌倦朝廷纷争而隐姓埋名。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对山河的热爱,早已深深烙印在她的心中。可如今,家族的压力如一座大山压在她的肩上,她该如何抉择?
“小姐,您在这里站了许久了,要不要回屋歇歇?”身后传来顾婉柔轻声的询问。
沈清澜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婉柔,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顾婉柔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心思。她轻轻握住沈清澜的手,柔声道:“小姐,您的心意,婉柔都懂。可无论您如何选择,婉柔都会支持您。”
沈清澜的眼眶微微湿润。她知道,顾婉柔是真心为她着想。可即便如此,她心中的挣扎依旧难以平息。
夜幕降临,沈清澜独自坐在书房中,案前摆着一幅未完成的山水画卷。那是她与萧煜共同绘制的,画中的山峦叠嶂、溪水潺潺,仿佛是他们情感的见证。她的手指轻轻抚过画卷,心中却是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沈清澜抬起头,只见萧煜站在门口,目光深邃而温柔。
“清澜,这么晚了,还不歇息?”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仿佛一阵清风拂过她的心田。
沈清澜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萧煜,我……我有话想对你说。”
萧煜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轻轻握住她的手:“发生什么事了?”
沈清澜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父亲来信了。他说……他说如果我再和你在一起,便是置家族于险境。萧煜,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萧煜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轻叹一声,将沈清澜拥入怀中:“清澜,我知道你为难。可朝廷纷争并非你所想那般简单。我本不想将你卷入其中,可如今看来,已无法避免了。”
沈清澜抬起头,眼中满是坚定:“萧煜,我不想放弃你。可我也不想连累家族。我……我该怎么办?”
萧煜沉默片刻,随即沉声道:“清澜,我会尽力化解朝廷纷争,不让你陷入两难之境。但在此之前,我需要你的信任和支持。”
沈清澜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便被坚定取代。她紧紧握住萧煜的手,轻声道:“我相信你。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与你同行。”
萧煜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清澜,谢谢你。”
然而,就在两人心意相通之际,一股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翌日清晨,沈清澜刚刚起身,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打开门,只见顾婉柔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萧瑾瑜……萧瑾瑜派人来了,说是要见您!”
沈清澜的心猛然一沉。她知道,萧瑾瑜是萧煜的兄长,也是朝廷中权力斗争的始作俑者。他此刻前来,必定不怀好意。
果然,片刻之后,萧瑾瑜带着几名随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沈家老宅。他面带微笑,眼中却闪烁着阴冷的光芒:“沈小姐,久仰大名。今日特来拜访,不知可否赏脸一叙?”
沈清澜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淡淡道:“萧公子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
萧瑾瑜轻笑一声,目光扫过她手中的画卷:“听闻沈小姐与舍弟情投意合,真是可喜可贺。不过,沈小姐可曾想过,舍弟的身份特殊,若你执意与他为伍,恐怕会牵连家族啊。”
沈清澜的眉头微微皱起,冷冷道:“萧公子此话何意?”
萧瑾瑜故作叹息,道:“沈小姐何必明知故问?舍弟虽为将军,却早已被朝廷视为眼中钉。你若执意与他为伍,只怕沈家也会因此受累。不如……你与我合作,我保你家族安然无恙,如何?”
沈清澜的心中猛然一紧。她知道,萧瑾瑜这是在威胁她。若她不答应,家族恐怕真会陷入险境。
可就在她犹豫之际,萧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兄长,何必为难清澜?”
萧瑾瑜转过身,目光冷冽:“萧煜,你终于肯现身了。”
萧煜走进屋内,目光坚定:“兄长,朝廷纷争是我们的事,何必牵连无辜之人?”
萧瑾瑜冷笑一声:“无辜?萧煜,你可曾想过,你的所作所为会牵连多少人?沈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是选择家族,还是选择他?”
沈清澜的脸色苍白,心中如刀绞般疼痛。她看了看萧煜,又看了看萧瑾瑜,最终深吸一口气,坚定道:“萧公子,多谢你的好意。但我心意已决。萧煜是我所爱之人,我会与他共进退。”
萧瑾瑜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沈小姐,你可知后果?”
沈清澜抬起头,目光如炬:“我知道。但我相信,萧煜会护我周全。”
萧瑾瑜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萧煜走到沈清澜身旁,轻轻握住她的手:“清澜,对不起,让你陷入这般境地。”
沈清澜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坚定:“萧煜,我不后悔。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与你同行。”
萧煜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清澜,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