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泄出的气再一次提起来,看向江瓷的目光阴沉得很。
给夏希他爷爷打过电话之后,过了许久柳殷殷才得到一个见夏磊的机会。
也是夏磊告诉了她,是江瓷和周明礼暗中举报了他们。
因为李虎之前去鬼市卖陶碗时被江瓷看到了!
这事儿李虎一直没有告诉夏磊,也是他们都进去了,偶然一次见面,李虎才告诉的夏磊。
夏磊的脸都被气青了,差点没在里面对李虎动手。
那个蠢货,害的他也一起进来!
夏磊当时就猜,一定是江瓷和周明礼当初在山上看到了他们的交易,这两个贱人一直拿捏着这个把柄,就等着给他们致命一击!
夏磊恨这两个人,柳殷殷也恨。
但现在她什么都不能做。
见夏磊时,夏磊十分冷静的对她说,“殷殷,我们暂时先离婚,你带着希希去京市,虽然我这些年和家里的关系闹得不算太好,但有希希在,你在京市不会受什么委屈。”
“当初我已经听周构说过,这几个月国家的政策会变,你只要在京市好好的,以后一定有出头之日。”
“等我出去……”
柳殷殷眼泪巴巴,哭着同意了夏磊的提议。
没有办法,她自己一个人在乡下是活不下去的,她又不做家务又不做饭,更不会干活儿,在乡下根本没有立足之处。
去了京市有夏磊的家人帮衬,她肯定能过好。
于是柳殷殷和夏磊离婚了,不仅如此,她还请求回生产队拿介绍信和收拾东西,准备前往京市。
这次回来柳殷殷就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那块玉玺。
柳殷殷怨恨的看了一眼江瓷,很快就把目光垂下,安静的看着小赵检查她的皮箱。
江瓷当然不知道柳殷殷还留了这么大一个好东西在身上,她还得给程叶寒送饭,也没多看多久,很快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她只是知道柳殷殷离开山定大队这件事,留了一个心眼。
现在的生活和书里的剧情已经完全不同了。
本来夏磊和柳殷殷应该借着程家的势两人齐齐风风光光去了京市,开始大展拳脚。
而现在夏磊进了监狱,柳殷殷虽然拿着介绍信,但进京的代价却是和夏磊离婚,狼狈的奔逃进京。
她甚至都没有和程家的人搭上关系。
至于回京后会不会风风光光的上大学……
不一定哦。
明年高考虽然放开,但是各个大学在录取学生时还是会进行背景调查的。
有这么一个进行倒买倒卖文物的前夫,柳殷殷七七年,七八年乃至于八零年初都别想考上大学。
今年年底,返乡的高潮即将拉开序幕,未来都将不确定起来。
江瓷心里留了个心眼,蹬着自行车,吭哧吭哧拿着饭盒去了牛棚。
……
京市。
程化昇一边拿行李一边对新派到他身边的两个警卫员,说,“你们在一旁看着就行,不用帮我拿东西。”
警卫员小吴说,“那不行,程先生,我们首长已经说了,你的手是用来拿笔杆子,给我们造战斗机的,可不能让你的手有啥意外。”
“我们有的是力气,这些东西就让我们来搬吧,程先生,你就在一旁等着就行!”
程化昇听到这话,没忍住的笑了出来,倒也没真让他们两个人忙,自己也帮着把东西一起搬进了吉普车上。
李爱莲和他们的女儿程可站在一旁看着,脸上也带了不少的笑。
“多亏了文允帮我们借了车,咱们去临云市也不用挤火车了。”李爱莲看着程化昇,心情很好的说。
程化昇也点头,“他认识的人比我还多,这次真是得谢谢他。”
正说着话,一个骑着二八杠自行车,穿着西装裤和白色衬衫的男人来到了四合院门口。
他长得相当周正,短发修剪得齐整,生了一双凤眼,薄唇不笑时有些冷冽之感,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
“一到就听见小叔小婶夸我,我这来的还挺是时候的。”他脚踩在了地上,冲着程化昇露出浅笑。
程化昇瞧见来人,惊讶,“文允,你没去上班?”
程文允把自行车停好,看着可可跑到他身边,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嗯了一声道,“请了一会儿假,过来送小叔你们一家。”
程文允看了一眼吉普车上装的东西,问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程化昇颔首,把手里的一个包袱交给李爱莲,让她拿到车上,“里面大多数东西都是给你爷爷的,我们这次过去不一定能真把你爷爷接回来,如果接不回来,这些东西也就能用上了。”
一手插兜里,程文允声音压低,“给家里翻案的材料都交上去了,下个月应该不成,等十月份之后吧。”
程化昇眼神微动,“确定吗?”
程文允:“八九不离十。”
“行,我知道了。”
程化昇和程文允聊了几句,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时候不早了,我们就不耽搁了,直接开车去临云市。”
“好,到地方之后我再给终墨镇的部队旅长打个电话,让他把周构叫去市里接你,小叔和他应该相处很久了。”
程化昇听到熟人的名字,眼底带出笑来,“嗯,这次也是他帮忙找了他的弟妹……一个叫江瓷的知青,前两天你爷爷发烧生病,都是她冒着危险在照顾。”
程叶寒生病的消息,周构去镇上打电话给程化昇说了。
程文允,“爷爷没事吧?”
程化昇摆摆手,“没事儿,他就是发烧了了。”
“江瓷。”程文允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等回来再说。”
“好。”
程文允目送小叔小婶带着堂妹上了吉普车。
他堂妹还从窗户里伸出头来,冲着他摆摆手,“堂哥,我们走啦。”
程文允唇角带了点笑,摆了摆手。
……
“阿嚏!”
江瓷揉了揉鼻子,看着周明礼在一旁弄网。
“还没好?”周明礼听到她打喷嚏,侧头看向懒洋洋坐在树荫下的江瓷。
江瓷大言不惭,“可能是谁在心里想我吧。”
周明礼闻言,笑了一声,“可能是池塘里的鱼迫不及待地想让你把它们给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