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轻轻拉住了正要坐到一旁的蓝郎君,悄悄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说道:“蓝郎君,快!大点声拒绝我!”
蓝郎君先是一愣,马上便反应了过来。
他嫌弃地推开叶倾城,用浑厚有力的声音怒斥道:“我蓝某人从不与女子为伍!联手?你想都别想!”
说罢,便甩着袖子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其他客人见状也纷纷冷哼起来,对叶倾城此举嗤之以鼻。
少女表情微妙,悬空的手尴尬地揪住了裙角,每个指节都格外用力。
蓝大兄弟,您这演技未免也太差了!
家仆催促道:“叶会长,你再不坐好,就要被取消资格了!”
“好好好!马上!”
顶着众人不屑的目光,叶倾城悻悻地坐回到位置上。
烛台再次熄灭。
“各位客人,新一轮开始。”
“这一轮的地位于和平坊,位置虽不算好,但到底在城内,且用地没有限制,可做府宅可做商铺。”
“占地十二亩,起拍金额每亩二十两。”
叶倾城看着手里的筹码,快速思考着这一轮是否参拍。
这地虽好,但以叶氏的预算来说肯定是拍不到的。若加上蓝郎君的筹码,才可一试,但这面积又无法满足蓝郎君一众人的要求,她万不可占用了他们的银两却不满足人家的要求。
看来这一轮,她只能当个看客了。
少女刚想放下号牌,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机敏。
虽然她不要这地,但却可以借此捉弄一下万和牙行和邵福禄那个叛徒!
让他们吃个闷亏。
只要她表现出非常想要这地,他们就一定不会坐以待毙,定会像此前几次一样抬价恶意争抢。
哼,那本会长就陪你们玩玩!
想到这里,她重新握紧了号牌,默默地闭上了双眼,静待着摇铃声响起。
很快,轻盈的“叮铃”声传来。
众人一触即发。
倾城反应极快地举起了号牌。
并且为了表现得激进,她故意装作用力过猛的样子,将那号牌直接甩了出去!
只是不料她没掌握好方向,那号牌不受控地穿过了长台,直直地飞向了站在中间的那家仆。
“小心!”倾城惊慌喊道。
感受到了危险在靠近,家仆灵敏地侧身一闪,便用两指轻松地夹住了号牌。
在场其他客人见状,不约而同地发出闷笑声。
“叶会长,您就算想要这块地,也不用攻击人家啊!哈哈哈……”
“您未免也太过心急了吧!”
“肃静!”那家仆怒斥了一声后,将号牌顺着长台用力一推,便正好滑到了叶倾城面前。
“叶会长,加价吧。”
齐木盯着那家仆,眉眼间充斥着怀疑,一个普通的家仆,居然能有此身手……看来这水木堂果真不简单。
叶倾城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身:“我加五十两。”
犹豫了下,她又补了一句:“郎君,对……对不住啊!方才我实在是手滑……”
“叶会长!”
那家仆脸上满是愠怒,一边制止着叶倾城,一边轻挽着因此凌乱了的发丝。
“多余的话,就莫要说了!”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叶倾城立刻捂住了嘴,悻悻坐下。
她一脸狐疑地看着那家仆。
他之前身上的冷面感好似瞬间便烟消云散了,而且他夹着号牌的手势,似是在哪里见过……
好生熟悉!
接下来的几轮,几位客人分别加价了五十两。
到了万众瞩目的第九轮。
叶倾城装作努力争抢的样子举了牌子,却特意悄悄放缓了速度。
家仆眼眸一闪:“齐木先生,请!”
果然中计了!
不出叶倾城所料,这种杀人诛心的活齐木是不会错过的。
齐木轻巧起身:“我加价二千八百六十两。”
话音刚落,厅堂内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叶倾城也跟着叹了口气,心中却暗爽起来。
齐木果然按照她手里的筹码加了价,如此高价的地,下一轮就不会有人愿意出价了。
这个高价地,就请齐木先生您收好吧!
正如倾城的预测,第十轮果然轮了空。
烛台一亮起,倾城就装作惋惜的样子哀怨地盯向了李思和齐木他们。
邵福禄得意地示威:“叶会长,只剩下最后一块地了,看来今日您要空手而回了!”
“邵福禄,你别得意得太早!”清欢回怼道。
倾城悄悄拉住了要去与邵福禄理论的清欢,低声说道:“可以了,说多了小心露出破绽。”
郭子维盯着倾城,夸赞道:“干得漂亮!”
“最后一轮,定要多加小心,心理战才最磨人。”
倾城嘴角轻抬:“放心吧。除非这地不符合蓝郎君的要求,不然我叶倾城势在必得。”
最后一轮即将拉开帷幕。
众人归位,除了李思、齐木与邵福禄,其他人都垂头丧气。
做戏要做全,叶倾城皱着眉将号牌往长台上一丢,故意轻砸了一下隔板。
“这位娘子,咱们也不算亏。”
“虽然可能拍不到地。但您别忘了,咱们还能挑一副乔先生的字画呢,也不算白来!”一旁的胖客人探了个头过来,安慰道。
叶倾城尴尬地挤出了个笑容:“郎君说得是。”
“娘子,不知您婚嫁否?”
“啊?”
那胖客人笑容可掬:“实不相瞒,我一来就瞧上您和您身旁的那小娘子了。”
正说着,他又将头上的帽子正了正:“我还未娶妻,我不挑,你们俩谁我都愿意。既然拍不到地,带个媳妇回去,我也不算白花钱买这邀请函呀!”
好感立刻烟消云散。
“滚!”
听到叶倾城冷淡地答复,那胖客人立刻变了脸色:“真没眼光!我乃堂堂……”
“黄郎君!您聊够了没?”
家仆板着脸丢过来一块香,正正地砸在了那胖客人头上。
胖子抱着头立刻缩回到自己的隔板里,服软道:“够了够了!”
叮铃——
家仆一脸正色:“各位客人,这是最后一块地了,请各位珍惜机会。”
倾城盯着那家仆,不禁皱起了眉。
这家仆好似又重新补了妆容,额间的朱砂也从莲花状又变成了一个小火焰的图案。
这人也太奇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