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多少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朱和朱标、徐达三人已然来到了李念的身后。
只是看李念的状态就能猜到他已经输一会儿了。
李念闻声回头,刚才听马车声他就知道来的人不在少数。
他也没想到老朱居然将和他有两面之缘的徐达带来了。
李念所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陛下在宫里没少玩吧”
“咱不是玩物丧志的昏君,知道张弛有度”
朱元璋面无表情,就好像几天前和李念剑拔弩张的不是他一样。
在这里打工的一名锦衣卫很有眼色的搬过来四把椅子。
老朱的确在宫里做了一副麻将,而且还是玉质的上等料子。
在做好以后,他就立马将自己的几位老兄弟,徐达、汤和等人拉过来玩两把。
为何不找文官,问就是玩不过。
随着一局结束,李念调转身形正对着朱元璋。
“陛下是有事,还是想简单的替我玩两把”
“咳...”朱元璋轻咳一声,在用余光瞄了一眼太子和徐达以后,暗暗挥手。
示意李念和他交换位置。
李念不动声色的起身,老朱则是代替他坐在薛无泪的上家。
他估摸着朱元璋应该不是想玩麻将,而是想和老薛他们三个来一次交锋。
尽管是在牌桌上。
老薛、白云轩和独孤三人眼神交汇,一眼看破。
老薛右手握拳放在嘴前咳了一声,然后五根手指开始抖动。
李念顿时嘴角抽搐,这特么是要出老千呐。狠狠击碎朱元璋的道心吗?
他坐在观众席上轻咳一声,制止了这一行为。
牌局开始以后李念便不再过多关注,朱雄英凑到李念的身边小声的和他诉苦。
是关于他弟弟朱允熥的。
其实自从朱雄英病好以后回到皇宫,老朱等人对朱允熥的态度就已经改变了不少。
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仅凭三两天不足以让朱允熥打开心结。
更何况吕氏还在东宫呢。上次东宫的事,老朱让太子自己处理。
结果朱标也只是口头告诫了一番并禁足七日。
李念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我只是一个小老百姓啊小殿下,皇宫的事我无能为力。你弟弟说到底还是姓朱”
他抖搂着袖子双臂合围在身前,抬起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接着口中呢喃道,“朱允熥啊,大明最悲惨的王爷。从东宫到王宫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像一只囚禁在笼子里的鸟”
说到最后李念自己都笑了,他收回目光看向朱雄英,
“轩姐已经改变了小殿下的命运,未来你弟弟就要由你来守护了”
尽管李念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是朱家人的徐达此时脸都在颤抖。
李念是后世之人这件事他根本就不知道,但妄议皇家却是摆在眼前的。
虽然洪武十五年的朱雄英才八岁,但他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命运在无形之中发生了变化。
“我知道了李念叔叔,我会保护好允熥的”
“孺子可教!”
李念又一次轻拍朱雄英的肩膀,一脸的欣慰。
他们四人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沉默了许久的太子朱标这时开口道,“李小兄弟,如果没有遇见你们四人的话,雄英会在今年夭折,可孤还在,允熥怎么会有如此困境?”
李念在瞥了一眼牌局以后,就这样笑吟吟的看着太子朱标,也不说话。
直到麻将第一局结束,以老朱点炮收尾。李念才继续说道,
“不敢和太子殿下称兄道弟。我相信以陛下的手段和心思,恐怕我们四人说的所有话都会一字不落的记录下来。记住,凡是我当着你们老朱家面说的,没有一句是废话”
“太子殿下,细品吧”
太子朱标那稍微有些肥胖的身体轻轻抖动了一下。
他张着大嘴望向李念,
没错,李念等人的一言一行,只要是毛骧知道的,全都记录在册。
曾经老朱就在乾清宫的桌案前仔细研究过。
如果说独孤星夜代表武力的话,那薛无泪就是格物一道,白云轩是医术。
唯独到李念这里缺了一角,无法补齐。
牌桌上的老朱冷哼一声,“你倒是对咱这个皇帝有几分了解”
他没有下桌的意思,而又继续开始了新一轮的交锋。
对于老薛他们三个来说,朱元璋的麻将技术就像是一个稚嫩的孩子。尽管有思考量,但理解度不高。
说到底老朱也只是一个玩了没几天的新手罢了。
然而就这样一个新手,居然大摇大摆的让李念下桌,自己替他。
菜而不自知,还傲娇。
“李念......”这一次太子朱标没有再称呼李念为小兄弟。
朱标整张脸平静的可怕,“我是不是死在了我爹的前头!”
他的目光寸步不离的盯着李念的脸看,妄图找到些许真相。
李念挠了挠头,
如果自己说了这么多的线索,还推断不出来的话...
显而易见的说明朱标也就那么回事。
李念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笑着说道,“这可不是我的说的,是太子殿下你说的”
尽管李念没承认,但答案已经浮出水面了。
自己猜对了,朱标不由得感慨一声,
他腹诽道,‘自己还是对吕氏母子太宽容了’
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诸多观众就这样看着老朱和白云轩三人玩了三局。
第三局老朱终于赢了。
他满意的点点头,停下来不再对局。
老薛三人则默默地收起麻将,随后一个接一个的从墙头跳了出去。
老朱拍了拍石桌,示意李念坐到对面去。
“李念啊,咱想了想还是把水泥交给徐达来经营,并分一成给他”
嗯?
听到老朱的话,李念有些诧异。众所周知朱元璋的控制欲非常强。
他是怎么会允许本该属于他老朱家的钱流出去的?
“怎么,对咱的提议很诧异?”
“没有,没有。七成都是陛下您的,怎么分配与我无关”
尽管李念心中确实是诧异,但嘴上可没承认。
在这期间他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士农工商,老朱最看不起商人。
如果自己做生意这事让朝堂的文官知晓,肯定又是一阵上奏。
将担子交给魏国公徐达,一劳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