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扶丝毫没有起身要的意思。
叶溪亭听着号角的声音,这次似乎打得很激烈,她都能感受到战鼓在她耳边敲响的声音。但拓跋扶充耳不闻,只是一味的弄他手上的纹身。
“你不去吗?”
叶溪亭可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逃跑机会啊。
“……我去做什么,要是没我去,他们仗都不会打了,那才是丢人。”拓跋扶的针尖蘸了一点朱丹。
两军主帅一样的人物,不去打仗,反而和平地在帘子里刺青,有点诡异。
从中午弄到晚上,拓跋扶才收了针,淡淡说了一声:“好了。”
叶溪亭刚想去摸,就被拓跋扶握住了手腕。
“做什么,等会被你蹭掉色了不好看。”
叶溪亭扯了扯嘴角:“不敢信……你的手艺真的可以吗?”
叶溪亭转头看去,原本空白的腰间出现一簇艳红的梅花,还有一个狼的图腾。
“你为什么选择梅花啊……”
叶溪亭的表情有些动容。
“冥冥之中,我就觉得你很适合。”
拓跋扶放下沾满朱砂的刀,用火烤了一遍。
柳阴跑了之后,叶溪亭就再也没用过梅香。
她没给出去的香方,昏暗的房间里的激吻,一点点的推波助澜,就能很容易地全部回忆起来。
叶溪亭还愣着呢,外面就有哨兵来报,语气中是说不清的喜悦:“将军,我们这次是大获全胜!”
拓跋扶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拿起右边的帕子擦了擦手:“后勤的粮草怎么还没送来,你派几个人去催催。”
叶溪亭心想,能送来才怪,早被雪淹了。
“是。”
“你先退下吧。”拓跋扶不想久留他,挥挥手喊人先走了。
“我来给你弄。”叶溪亭蹭起身来,把背打直了,双手按在拓跋扶的肩上,有些跃跃欲试。
她将拓跋归的头发拢到胸前,准备在最脆弱的颈部下手。
拓跋扶抬手握住了她的手,锐利的金色眼睛看向叶溪亭:“你别把我弄死了。”
“放心放心,包的。”叶溪亭表示自己已经学会了。
叶溪亭现在确实不会出手,得等他完全放松警惕了,她才敢来个致命一击。
叶溪亭的手轻轻握着拓跋扶的颈脖,看见他并不排斥才敢下手。
叶溪亭的画工了得,画人物可谓一绝,不过她并不打算在他脖子上画自己的自画像。
这个角度她能看见拓跋扶衣襟里精壮的肌肉,她握紧了拓跋归的脖子,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我很好奇,中了我的毒箭,你怎么活到了现在?”拓跋扶开口问道。
叶溪亭微微挑眉:“怎么?你我可是中过一根毒箭的。你都没死,还想让我死?”
“北魏的毒,你们南流的人也解得来?”
拓跋扶轻轻瞥了一眼叶溪亭。
“对了,拓跋归现在警惕得很,我也不好下手。你当初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多下点药,把他变得五感尽失?”
“你提他做什么?你们叔侄没一个好东西,都是随便掳人的神经病。”
叶溪亭使劲加重了力道,拓跋扶脆弱的颈部开始渗血。
“嘶……你轻点。”
“有些时候我真想剪掉你的利爪,拔光你的牙齿……我要你万劫不复,我要你坠落深渊。”
拓跋扶的手抚过叶溪亭的右脸,轻声呢喃道。
叶溪亭把他的手弹开:“别说话,等会儿不好看了……日后谁拔谁都牙还不知道呢。我要是能活捉你,我就要把你的手筋脚筋全部挑断,日日关在笼子里,你不乞求我我就用鞭子抽你,折磨你直到把你给弄死为止。”
“话说得凶猛,那就拭目以待。”拓跋扶不在意叶溪亭的狂妄,微微摇了摇头。
叶溪亭大功告成,抬手摸上了他项部,动作轻柔的,仿佛是情人的爱抚。下一秒,却在拓跋扶第一椎棘突下的哑门穴深深一刺。
拓跋扶没料想到有如此变故,他瞪着叶溪亭,在昏倒前推翻了床前的桌子。
“谁!”
门外的守卫听到动静连忙闯入,结果屋里燃起了熊熊大火,除了昏倒的拓跋扶再无他人。
叶溪亭慌乱之中把火盆踹翻了,然后连忙跳窗逃跑了。她也想一刀把拓跋扶解决了,但守卫来的太快了,为了活命,她现在只能先逃。
刚刚那一下,她感觉自己手心都在出汗,此举不成,拓跋扶一定会弄死她的。
给拓跋扶纹身纹到了大半夜,月黑风高,最适合逃跑,叶溪亭跑出军营也没见到几个人。
什么叫心有灵犀。
叶溪亭和沈日暮就是心有灵犀。
她恰好这时候跑,他也恰好这时候到。
月色之下,沈日暮一身白衣,踏马而来。
“叶溪亭!”
沈日暮快速骑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把她带上了马背。
“我还说等会儿夜袭军营去救你……”沈日暮握紧了缰绳。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莽撞了……不过现在,我要去北魏王都。”叶溪亭斩钉截铁,她看了一眼沈日暮。
“你回军营吧,我自己一个人就好。”叶溪亭示意他停下马,她可以走路去。
“来了都来了,我陪你去。”
沈日暮调转马头,朝着北魏王都前行。
“你都不问我去干什么?”叶溪亭有些稀奇地看了一眼沈日暮。
“我只需要陪你。”
风在两人耳边呼啸,沈日暮低声说道。
“你怎么来了?”叶溪亭突然问道。
沈日暮解释一句:“我请旨沈歌,让他放我来的。这样下来,一能熟悉兵权,二能巩固人心。”
叶溪亭点了点头,又问:“哦,对了,沈逸尘怎么样了?我好久都没见到他了。”
沈日暮不出声了。
“……你和他什么交情?”他咬牙切齿地问道。
叶溪亭在他身后,根本看不见沈日暮的表情,她只是耸了耸肩:“好朋友啊,你没有好朋友吗?”
嗯,睡过觉的好朋友,不过叶溪亭已经忘记这一茬了。
“没死,罗婉清把他教得很好,除了偶尔会发一些疯以外,他在朝中地位十分巩固,太子之位一定会在我俩之间决出。”沈日暮不情愿,但还是和叶溪亭说了。
“……日后,要是我和他兵刃相向,叶溪亭,你更希望谁赢?”沈日暮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
叶溪亭答不上来,两人的地位在她心中是一样的,她并没有偏向于谁。
“……算了,我不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