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槐抬眼望去。
然而就看见台阶上,雁亭正目光冷淡地盯着他。
气氛不但没有被缓和,反而更加紧绷起来。
陆槐哑着嗓子道:“你俩住在一起?”
雁亭没有说话,陈嚣嗤笑道:“情侣住在一起不是很正常?”
陆槐脑海里那根紧绷地弦一下子断了,他合起雨伞,冷笑道:“你只是个后来者,凭什么在这里跟我耀武扬威?”
陈嚣有些玩味:“后来者?”
“你才是那个后来者,懂吗?”
话音刚落。
黑伞的顶端直接被陆槐狠戾刺向陈嚣,那目标正对着他的眼睛。
陈嚣眼神一冷,他的反应很快,但是雁亭反应比他还要快,一把攥住了那把伞。
“咔嚓”一声。
伞的顶端硬生生被雁亭给使劲掰断了。
下一秒 ,整个伞直接散架成破烂样。
陆槐惊愕地盯着挡在陈嚣面前的雁亭。
周遭的气氛沉的不能再沉。
雁亭抬了抬下巴,眸色冷冷地盯着陆槐道:“有我在,你别想动他。”
陈嚣本来蠢蠢欲动地拳头最终还是松开,他看着挡在他面前的雁亭,眼眸略弯,唇角翘起:“只只真厉害。”
“要不是只只保护我,我的眼睛可能就瞎了。”
陆槐:“……”
他细细地审视着雁亭那优越的眉眼,企图找出一丝破绽来,“我不信你这么快就喜欢上别人。”
雁亭平声道:“我管你信不信。”
“你能不能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语气带了点不耐烦。
她就是这样的人。
爱你的时候,可以把你捧成珍宝。
不爱你的时候,你比路边的杂草还不如。
陆槐唇里隐约尝到一抹血腥味,不用猜,他的舌尖肯定被他咬破了。
“整整四年你说舍弃就舍弃吗?”
陆槐说不出是在苦笑还是在自嘲道:“雁亭,你移情别恋挺快啊?”
“哎呀。”这时,站在雁亭后面的陈嚣一边为雁亭打伞,一边混不吝地模样道:“没办法,都是哥的魅力太大了。”
雁亭:“……”
原本沉重的气氛顷刻间被打破。
莫名想笑。
但是只能憋着。
她正色道:“坚持四年爱一个人只能说明我这个人很深情,深情的人值得拥有更好的人。”
“说的对。”陈嚣给予肯定,轻笑道:“比如像我这样的人。”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打眼一看就是一对情侣。
“……”陆槐整个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让人摸不透他此刻的情绪。
良久。
陆槐嘶哑着声音道:“之前的事情我承认的确是我做错了,那天订婚宴我不该抛下你一个人,所以——”
他抬眼,定定地注视着雁亭:“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
真难得。
一向傲慢的陆家陆总居然还有低头认错的时刻。
雁亭真想把这一幕拍下来发给权贵圈那些嘲讽她的人瞧瞧。
“弥补?”她笑了笑。
“你是指说几句情话哄哄我?还是说把顾浅秋送离你的身边?又或者说重新再给我举办一次婚礼?”
陆总沉默:“……”
片刻后。
他回道:“我答应娶你。”
陆槐知道雁亭一直想跟他结婚,所以他仍旧认为雁亭的目的是嫁给他,嫁进陆家。
雁亭再次笑了:“你真搞笑。”
“想要弥补我?可以啊!”
“不如你把陆家的集团送给我。”她漫不经心地语调道:“这样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
打蛇打七寸。
陆槐这个人是天生的利己主义者,怎么可能会把权力拱手让给一个女人。
一些小恩小惠就妄想打动一个不再爱他的女人,可真是在做梦。
事实上,的确如此。
陆槐直接沉默不语。
他能够向雁亭低头认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怎么可能会做到把自己的权柄随随便便给她。
雁亭嘲讽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弥补?”
陆槐眼神愠怒:“难道他就能做到吗?”
“他”自然指的是陈嚣。
谁知,陈嚣却满脸写着不高兴的样子道:“不要把哥跟你这种乐色混为一谈。”
“只要她想要,别说我的权力,就算是命我都可以直接送给她。”
他本来就送过一次,再送一次又何妨。
陆槐不信。
嘴上说说而已,谁都能说。
雁亭有些厌倦了,她懒得再看陆槐一眼,转身挎着陈嚣的手臂,“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陈嚣低头看她,轻声道:“好。”
大雨一直在哗啦啦地下着。
此时的陆槐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西装从浅色洇成深色,他的发丝更是湿漉漉的,紧紧的贴在头皮上,混合着雨水的神色不太清晰明朗。
看着被关上的庭院大门,陆槐挪动脚步时一个踉跄,整个人晃了晃,差点儿栽倒在台阶下。
……
“陆总。”特助惊愕地盯着浑身湿淋淋的陆槐。
他连忙把陆槐身上的西装外套给脱下来,找个毛毯给他披上。
陆槐抬了抬眼,视线一阵模糊,下一秒,整个人再次昏了过去。
“陆总。”特助吓的连忙扶住陆槐的身体,然后拨打电话,把人再次送往医院里。
这次,陆老爷瞒是瞒不住了。
医院里。
医生小心翼翼地道:“陆总是因为淋了几个小时的雨,所以才引起高烧,刚刚已经为陆总服下退烧药了,然后再调几瓶水就可以了。”
陆老爷拄着拐杖坐在沙发上,看着病床上面色惨白的孙子,面色沉的能滴出墨水来。
医生和护士不敢多待一秒,整理好东西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病房。
特助也想走,但是他走不了。
没有照顾好陆总是他的失职。
病房里的气氛压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良久。
“怎么回事?”陆老爷子的目光宛如最锋利的刀片一样剐着特助。
特助头皮发麻道:“不清楚,陆总是一个人开车出去的。”
“噼里啪啦”花瓶被直接摔碎在地面上。
“你身为特助,他去哪里你都不知道吗?”
果不其然,陆老爷气得大发雷霆。
特助硬着头皮继续道:“陆总现在这样应该跟雁小姐脱不了干系。”
这大晚上的突然一个人开车跑出去,只有可能是去见雁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