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蔓蔓不想让南宁郡王他们觉得自己与贪心的爹是一伙的,所以她说这些话表面压低了声音,但又不是很低,正好让在场的人都能听见。
季火旺也听得很清楚。
她唇角一勾,这个季蔓蔓想象力可不一般的丰富。
竟然觉得这是上门求亲的彩礼。
也不想想,谁夜里上门来求亲啊?
真不知道季侯爷到底是什么样的基因,生下的季蔓蔓和季耀光都如此的自以为是,爱做美梦。
不对,季耀光可不是季侯爷亲生。
南宁郡王也听见了,他看了一眼儿子。
宁世子此刻哪里还有心思顾及儿女私情,眼下求得季火旺原谅,保住南宁郡王府一家最重要。
虽然他心头十分不甘,十分愤恨。
但能有什么是比全家人的性命重要的?
脸面什么的,算什么?
南宁郡王不管儿子与季家这个女儿有什么关系,但现在季火旺一直没说话,唇角带着讥讽的笑,明显是在看笑话。
于是,南宁郡王毫不给脸面的出声道:“季小姐,本王想你是误会了,这根本不是什么上门求亲的彩礼,而是本王给季大人的道歉礼。”
正一脸娇羞,等着父亲同意的季蔓蔓脸色瞬间一僵。
她忙看向面前的南宁郡王。
什么意思?
“本王所说的季大人,是这位,并不是你爹。”南宁郡王看向一旁的季火旺,而后郑重地再次深辑道:“季大人,求季大人原谅在下今日的罪过,给在下一次补偿的机会。”
这次不光是季蔓蔓,连季侯爷和季耀光都完完全全看呆了。
南宁郡王,竟然对季炎旺行如此大礼!
季火旺扶起南宁郡王,不管他们是真心上门道歉,还是假意,但这一家人,目前还有利用价值,还不能撕破脸。
但宁二小姐都被贬去庵堂了,还能搞出这么多事来。
太让人不爽了。
今日之事,也得让她吐吐血才行。
“郡王言重了,我知道郡王今日会如此痛恨与我,其实是因为宁家二小姐被禁于庵堂一事。”
“是在下心胸狭窄了,小女犯错在先,理应受罚。”
“我理解郡王的一片爱女之心,但你们可知今日二小姐为何会被禁去庵堂?”
南宁郡王眉头蹙了蹙,他想说,不就是你害的。
但这个时候,他哪能这么说。
就连一向最讨厌季火旺的宁世子,此时也不敢说话。
更别提早就吓傻了的宁夫人。
“你们今天如此兴师动众,要借太后之手报复我,想必是你们觉得是我因为宁世子的缘故,故意设计陷害你们的女儿吧!”季火旺直话直说。
南宁郡王眼神闪烁,点了点头,而后又忙解释:“是在下的错,在下教女无方。”
“你切莫先自责,先听我说清楚今日的原委。”季火旺说得一本正经:“今日起因是因为二小姐让慕容林作诗,你们应该知道慕容林根本不会作诗,我为了替慕容林解围,便自告奋勇作了几首诗。但二小姐一听我作出诗来,就非说这些诗曾经从我大哥那里听过,一口咬定我是偷用的我大哥的诗。”
“首先,慕容林可是皇上的亲外甥,皇上有多宠爱慕容林,我想不用我细说,你们应该也清楚。他虽然被贬为平民,但这并不影响陛下对慕容林的感情。二小姐当众想让慕容林难堪,这已是犯了皇上的大忌。”
“再者今日皇后办的这场赏梅宴,究竟是为何,你们也都心知肚明吧!但二小姐竟然在宴会上,当着皇上皇后,还在太子殿下,众贵女的面前,话里话外说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竟然会熟记我大哥写的诗。这不是打皇上和皇后,还有太子殿下的脸吗?”
“什么?”听完,南宁郡王脸色巨变。
他真的不知道,他一直以为女儿是被季火旺陷害。
“南宁郡王不信,大可以去找人打听。太子殿下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二小姐却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还当众表现得这么明显,是觉得太子殿下的头顶那么好绿吗?”季火旺说得愤愤然:“皇上只是让二小姐禁于庵堂,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难道你们想皇上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放过二小姐,然后再秋后算账,随便给你们安个什么罪名,让你们整个郡王府都吃吃苦头,更合适?”
南宁郡王忙摇头。
他爱女心切,但也绝不可能为了女儿而押上整个郡王府。
季火旺这番恐吓的话,让南宁郡王心头狠狠一颤。
“对了,大哥,我正想问问你,宁二小姐为什么会说我做的诗是你的?是你教他这么说,好让你在皇上和太子殿下面前表现?如果真是你,那大哥你可真是把宁二小姐害惨了。”
“季火旺,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连宁二小姐的面都没见过,我怎么可能会对她说这些?”
“当真没见过,那宁二小姐为何要这么说啊?真是奇怪!”季火旺阴阳怪气。
南宁郡王他们三人,立刻瞪向季耀光。
季耀光连忙自我证明:“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见过宁二小姐,也绝不可能教宁二小姐说出这些话,而且,我也不知道季火旺到底作的什么诗。”
闻言,南宁郡王他们三人都猛地意识到,今日之祸事是宁二小姐自己造成不说,还扭曲事实,害得他们三人险些丧命。
从侯府出来后,南宁郡王他们三人立刻赶回郡王府。
还没有被送去庵堂,还在等着父母带回好消息的宁二小姐,正坐在屋中吃着晚膳。
母亲临走前,向她保证过,一定会让太后娘娘替她作主。
所以她丝毫不担心。
屋外守着的两个侍卫收了银子,也没有着急催她。
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宁二小姐立刻放下了筷子,兴奋地唤道:
“爹,娘,大哥,你们回来了!”
南宁郡王大步迈进屋里,看见桌上那一桌饭菜,气不打一处来。
“爹,娘,季火旺是不是被太后处死了?我是不是不用去庵堂了?”宁二小姐激动地问道:“季火旺那个贱男,死了活该,就是没能亲眼看着他死,太可惜了。”
“你还想亲眼看着季火旺死呢!”南宁郡王怒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