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是在畅心堂的正院、上房的花厅内用的。
早在听说封氏夫妻登门,周嬷嬷就吩咐厨房,今日畅心堂有客人来访,午膳要置一桌酒席。
除了谢珩夫妻俩,封氏夫妻和樱樱,庄氏也在。
乔乔想了下,“嫂子,不若把大哥哥也叫来?”
庄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得是,我这就让丫鬟去喊他。”
不多时,谢璟也到了。
庄氏简要和丈夫说明缘由,谢璟笑了笑:“原是这么回事。”
“夫人做了这样的好事,竟都没和我说?”
庄氏难为情道:“这有什么说的?没得好似我在向你邀功似的。”
谢璟无奈一笑,“你啊。”
乔乔:“大哥哥快坐,咱们也该开席了。”
谢璟就挨着谢珩坐下,亦和封浚依礼见过。
而封夫人则和庄氏、乔乔挨着,小樱樱也是调皮地在三人之间转悠,片刻也不老实。
庄氏见状叹道:“还是在自己亲爹娘身边才养得踏实,如今这孩子,也是越发调皮起来了。”
能一步步的变得调皮好动,变得有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样子,这才是好事呢。
封夫人心酸道:“孩子刚回来的时候,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好在,两位夫人救下她之时,便给予了慰藉和关怀,这孩子心里不曾落下什么病根。”
乔乔:“夫人可别再说这些客气话了。”
这时,畅远堂的乳母领着娴姐儿进来,笑道:“请二位夫人的安,我们姐儿知道了这边有客人来,非要过来凑热闹,我们夫人没法子,就让我带来了。”
看到娴姐儿,樱樱眼睛一亮,两个小姐妹顿时抱着笑作一团。
庄氏:“两个孩子都有些情谊了,当初樱樱一被接走,娴姐儿可是好一番不舍呢。”
封夫人笑道:“既然和老爷商定了留在京城,若是两位夫人不嫌,以后就可长聚了。”
乔乔:“这是哪的话,难得遇到投缘之人,我们可是巴不得呢。”
娴姐儿和樱樱两个小脑袋扎到一起。
娴姐儿:“你娘亲真漂亮。”
樱樱笑了笑,从怀中的口袋里掏出两枚糖果,“姐姐吃~”
娴姐儿舔了舔嘴唇,但还是纠正道:“我比你小,你才是姐姐。”
樱樱愣了愣,旋即绽放出了可爱的笑脸,“好呀,妹妹。”
娴姐儿就也笑了,吃起糖果来更加理直气壮了。
姐姐疼妹妹,应该的!
……
封氏夫妻带着孩子告辞的时候,娴姐儿眼巴巴的,恨不得一起走。
樱樱也一步三回头。
乔乔打趣道:“既然不舍得,干脆和你封姨母回家吧。”
娴姐儿一脸兴奋,“真的可以吗?”
乔乔:“……”
庄氏忍俊不禁,“娴姐儿大了,小小的院子已经关不住她了哦。”
说笑归说笑,娴姐儿自然知道不能和别人家去,樱樱走后,就由乳母带着回去睡午觉了。
谢璟和庄氏也随即回了西院。
……
乔乔和谢珩两人折回书房,继续作画。
这一次要画的,是给卢老太君的贺寿图,也是夫妻二人要合作的一幅画。
乔乔去看的时候,一个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的寿星公已然栩栩如生的跃然纸上,其一手执拐杖,一手持大又圆的寿桃。
看着就让人觉得欢喜。
属于谢珩的部分已经完成,还画的这么好;乔乔深吸了口气,无端觉得肩膀上压力不小。
她摒除杂念,选了根粗细适中的狼毫,沾了颜彩便开始起笔。
先是麋鹿、仙鹤,再是陪衬的遒劲松树枝干。
因为谢珩已经画好,乔乔怕自己若是不给力会毁掉这幅画、导致谢珩也得返工;是以她集中了所有的精力专注于画笔上。
完全忽略、忽视掉外界的一切。
谢珩印象中的妻子,总是一团孩子气,即便有外人在时端庄得体,但眼底的神采也永远纯澈烂漫。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神色这么专注且投入的做一件事。
午后的暖阳从窗棂的缝隙倾洒进来,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层柔色的光圈。
习武之人眼力好,他甚至能看到她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她投入作画,而他也趁她无心外事的时机,目光频频在她身上逗留。
不管是那长翘的睫毛、精致高挺的琼鼻还是饱满湿润的红唇,都能让他失神。
鬼使神差的,谢珩想起小时候听到过女娲造人的传说。
他想,如果人类真的都是女娲娘娘捏造的,那女娲在捏她的时候,也太偏心了些。
最后一笔松树的枝叶收笔,乔乔扶着腰喟叹出声。
“画好了,你来看看。”
谢珩回过神,起身走过来,去看桌案上的祝寿图。
寿星公的身后,以南山不老松为衬,仙鹤麋鹿为伴,既风雅又不失仙气。
更妙的是画工精湛、栩栩如生。
这是他第一次与人合作绘画,不曾想会这样的相得益彰。
这画意义重大,他忽然有点不舍得送人了。
但想到自己先前已经得了一副,又觉得可以接受这副作为祝寿礼物送给祖母。
因为这两幅画,夫妻俩忙碌了一天,中间还招待了封家人一次,所以入夜后,乔乔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只想睡觉。
谢珩却莫名的兴致很高。
乔乔困得睁不开眼,“别了,我困。”
男人气息凌乱厚重,“你躺着别动。”
乔乔真的连眼睛都不带睁一下,被谢珩舒舒服服的“伺候”了两回。
这下给她整精神了。
事后,谢珩抱着她清洗、穿衣,她脑子都是清醒的,但就因为脑子清醒,刚才的事才会显得那么离奇和诡异。
直到谢珩抱着她返回床上。
察觉到她的视线,谢珩掖好被子,“怎么了?”
乔乔舔了下嘴唇,“……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谢珩就很无语。
“……我刚才撞到你脑子了?”
真是骂人不带脏字。
乔乔却顾不上生气,小小的脑袋里大大的疑惑,“不是,那你为什么忽然那么温柔?”
成亲大半年,这男人什么德行她比谁都清楚。
夫妻那事上,他绝对不算是个温柔的人。
甚至他们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很多事他都能听得进去她的意见,有商有量;
但床上这事不行!
可是刚刚那两次,他温柔得有点不像话,让她一度产生了莫不是弄错人的诡异念头。
谢珩不想就这种事解释什么,钻进被子里躺了下来,闭上眼睛不说话。
乔乔也钻进他的被窝里。
谢珩:“你不是抱怨我起得早,不和我睡一个被子?”
乔乔:“我现在又想了,不可以?”
谢珩没说话,却又不可能拒绝送上门来的温香软玉。
夫妻俩第一次,相拥着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