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嘉钰怨气很深的看着“花心且多情”的女儿,阴郁的脸,好似全世界欠他钱似的。
乔乔就把自己准备的东西拿出来哄他。
都不用她说自己准备的什么,崔嘉钰闻到熟悉的香味,眼睛早就亮了又亮。
“肉脯肉干?你做的?”
乔乔:“是啊,我亲手做的,做了好些呢,够你吃一阵子了。”
崔嘉钰迫不及待拿过一个装肉脯的荷包,解开系带,扔了块肉脯进嘴里,“嗯,好吃,还有些辣味。”
乔乔:“给你做了十包,留着慢慢吃吧。”
暖暖在姑父谢珩怀里扭了扭身子,“爹爹在吃什么?”
崔嘉钰又往嘴里塞了块肉脯,故意搀女儿,“你姑姑给爹爹做了好吃的。”
暖暖撅着小嘴,“我,我也要吃。”
崔嘉钰:“这是爹爹的,不能给你吃。”
暖暖霸气道:“爹爹的就是我的!”
谢珩尚未从小姑娘这霸气的言论中回神,暖暖已经指挥上他了,“姑父,走,我们去抢爹爹的好吃的。”
谢珩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无奈,求助的眼神望向妻子。
察觉到了丈夫的求救,乔乔哑然失笑。
从自己腰间的荷包中,取出一块不带辣味的肉脯放到了小侄女嘴里。
暖暖的牙口还不太允许她吃这样的东西,咂吧了两下,觉得干吧,不好吃。
想扔了,但这是姑姑做得,不舍得;
于是,小丫头手一抬,将那块被她口水浸润了的肉脯喂到了谢珩嘴边。
“姑父,给你吃!”
谢珩脸僵了。
乔乔再没忍住,笑了出声,勾了下他怀里侄女的鼻子,“你爹都不吃你的口水,就来欺负你姑父了是吧!”
暖暖:“那姑姑吃吗?”
乔乔一噎。
谢珩对着小姑娘笑了下,将其手中那块湿润润的肉脯接过,递给身后的小厮让其扔了。
转而抱着人进了屋里。
屋里烧着地龙,一进去,温暖的好像春天一样。
老太太卢氏正在上头坐着,谢珩放下暖暖,先去给老太太、岳父岳母都见了礼。
一圈人问过后,暖暖瞅准时机,再度张开手臂要抱。
谢珩笑了下,只得将人又抱在了腿上。
卢氏觉得稀罕,笑道:“家里这么多人,没见暖暖这么喜欢过谁。”
明氏笑着问孙女,“暖暖,为什么这么喜欢姑父抱你啊?”
暖暖不好意思的捂着小脸,“姑父好看。”
众人闻言,笑作一团。
过了会,外间传来婆子的通传,“大姑娘和大姑爷回来了。”
乔乔和众姊妹一起至仪门接应,然后也不管众人,径自将人拉到了暖阁里,姊妹几个一处说话。
梵梵道:“三姐姐今日所戴的金凤可是去年生辰大伯父送的那支?”
乔乔抚着鬓角步摇,“是呢,爹爹的眼光的极好,去年的款式,今年戴也不显得过了时。”
大姑娘蓁蓁问道:“你过生辰,妹夫送了你什么好东西?拿给姊妹们瞧瞧?”
乔乔偏了下头,珠翠满头的发髻间,姊妹等人一时还真分不清她要显摆的是哪一个。
乔乔干脆用手一左一右指了指,“就这两个,一个牡丹花金簪,还有一个海棠花发钗。”
五姑娘茜茜捂着嘴笑道:“三姐夫果真大方,出手便送了两个。”
乔乔切了声,“什么呀,才不是呢。”
“他压根都不知道我生辰是哪一日,那段时间他又一直宿在卫所,谢家祖母和我婆婆给我过生日那天,他压根就没出现!”
此言一出,几个姊妹瞬间义愤填膺。
茜茜:“什么?姐夫竟会如此?”
梵梵:“虽说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不为儿女私情所扰,可你们毕竟尚在新婚,姐夫这般,分明也是下我们崔家的脸。”
到底是大姐成熟稳重些,蓁蓁道:“妹夫刚授官在身,必是有许多要紧的事忙,一时忘了倒也不足为奇;事后能致歉弥补,便可见诚意。”
“你若心里还有不痛快,定要和妹夫说开,万不可憋在心里,你们这才新婚,若一开始就有了隔阂不满,往后的几十年可怎么过?”
乔乔嗑着瓜子,浑不在意道:“姐姐放心,我本来没怎么将此事放在心上,再后来他又是补生辰礼又是赔礼,我就更不在意了。”
蓁蓁心底都酝酿好一长串措辞来安慰妹妹,不料被她这不同寻常的反应统统都给噎了回去。
她们崔家的姑娘是大度有涵养,但是大度成这样的,她也是第一次见。
“三妹,这都是自己家姊妹,你别觉得抹不开面子;心里委屈不得劲就和姐姐说。”
乔乔哭笑不得,“不是,多大的事啊,有什么值得我委屈的?”
“他不记得我生辰是不假,可你们都记得啊,连二姐姐这个远在泉州的人都记得。提前一个月就让人把礼物从泉州往京城送,正好十八那天的午后就到了;祖母,父亲母亲,诸位叔叔婶娘和哥哥嫂子,还有你们,那么多人都记得。”
“那天的礼物,前后加起来,我卧房里都快摆不下来了,哪里还缺他的那一份?”
“且就我婆家的祖母和婆婆、妯娌及小姑子们,也都是记得的;大嫂子又是摆酒又是请戏,办得很是热闹,我那天还喝醉了呢。”
蓁蓁、梵梵等:……
貌似、好像……没有任何问题了。
最年幼的五姑娘茜茜歪着脑袋,不假思索道:“可是姐姐,你难道不盼着和姐夫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吗?”
“难道你不想夫君柔情体贴,事事把你放在第一位吗?”
“姐夫不记得你生辰一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一时忙忘记;往大了说,是他没把你放在心上。”
乔乔白嫩嫩的手捏着杏干啃着,“这些无关痛痒的,有那么重要吗?”
这会儿大姑娘也怔愣住了。
哪有女子不盼夫妻恩爱和睦的?
“妹妹,当初这个夫君可是你自己选的?”蓁蓁疑惑道。
乔乔:“一半一半吧。父亲和大哥都看好他,我看过画像,也觉得他比谢瑞俊一些。”
蓁蓁:“……就,就这么简单?”
乔乔:“不然还能如何?虽说我和他小时候见过一两次,可也早不记得什么。”
蓁蓁觉得头顶嗡嗡的,梵梵和茜茜也都一脸惊讶。
“那现在呢?夫妻朝夕相处半年有余,可有别样的情愫滋生?”
乔乔一边咀嚼着杏干,一边若有所思的思虑了半晌,慢吞吞的晃了晃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