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没撕破脸之前,江承东在她面前也勉强是个人,虽然没有对她有多好,至少维持了表面的和平。
自从撕破脸之后,他可以无情地诬陷顾如云,逼迫她净身出户,还为了私生女把她赶出家门。
还有温远栋,相信温言初以前也是在他的爱护中长大,自从他出轨后,有了其他小情人,他却心狠得对亲生女儿不管不顾。
沈之洲这人本来就心狠手辣,谁能保证他不会有小三,不会出轨?
她这人眼中容不得沙子,如果以后沈之洲有了其他女人,以她的性格,她一定不会放过他,可那时,自己又怎会是沈之洲的对手。
翻脸之后他又会怎么对她?
一直回到别墅,江一宁一言不发,回了房间拿起衣服去了浴室,磨磨蹭蹭待了快两个小时。
她现在不想出去看到沈之洲,但是待在一个房间,又怎么可能避免?
“江一宁,出来。”
时间太长,沈之洲已经等得不耐烦,敲响了浴室的门。
江一宁穿上衣服打开了门,沈之洲高大的身躯堵在门口,俊逸的眉眼微蹙,视线望向她的脸,“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没事!”
江一宁从侧边钻了出去,表情显得很冷淡。
刚坐在床上,一片阴影朝着她的身后笼罩过来,沈之洲宽大的手心环在她腰上,下巴顶在她肩上。
熟悉的男性气息毫无预兆地笼罩在她全身,和以往不同,江一宁只感觉头皮发麻,好像一条毒蛇缠绕在她身上。
她猛地站起来,挣脱沈之洲的怀抱,“我公司出了点事,我先去处理一下,你自己先睡。”
江一宁说完就要朝着衣帽间走去,手腕突然被他抓住。
“江一宁,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知道你一直让人跟踪我,我还是没有避开你,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我不想隐瞒你,我希望你看到我的真面目,这才是真实的我。”
以前他是个弱者,他心里憋着气,而错的又不是他,他当然会理解他。
可是现在他已经站在权力顶峰,却仗着身份肆意伤害别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谁能保证他会不会迷失在这种掌控别人人生的感觉中?
秦延晟已经是个快八十岁的老头,一把老骨头他说打断人家的腿就打断他的腿,连一点犹豫都没有。
他太狠了,两人的婚约本就不是正常流程,直到现在也没有婚礼,而他从始至终没有提过。
江一宁怕以后惹他厌弃,他也会这样无情对她,她需要时间缓解一下。
“你不要想太多,我公司真的有事,何娇娇和其他演员打起来了,我去处理一下就过来。”
沈之洲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没有温度,深眸狠厉,脸上的神色也森冷如寒冰。
“哦,是吗?需要我送你过去吗?”
江一宁赶紧摆手,“我自己过去。”
沈之洲不依不饶,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我说我送你过去。”
江一宁的本意就是摆脱他,怎么可能让他送她过去,再次拒绝了他,“你先休息吧!我自己过去。”
沈之洲却没有松开他,一时间两人僵持下来,谁也没退。
他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她,眼神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态度,江一宁紧绷了一晚上的态度终于到了临界点。
她用力地甩开沈之洲,“我说了我自己去,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你非要我说我今晚不想看到你才满意是不是?”
“别跟着我。”
江一宁转身就走,刚拉开门就听到身后一声巨响,沈之洲突然一拳打在身后的墙上,她回头看去,就见他双拳已经布满了鲜血。
他似乎很生气,也好像感觉不到痛,漆黑的眸子落在她脸上。嘴唇微抿,浑身的气质冻得整个卧室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江一宁还是转身走了,没有任何犹豫。
刚下楼,又听到几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在墙上的感觉,她也没有任何停留,开车走了。
她知道沈之洲很生气,但是她也很生气。
她不知道是不是生气沈之洲的狠辣,还是对以后的担忧,她怕自己付出一切以后像她妈一样被一脚踢开。
第一次对两人的感情产生质疑,男人的爱本就靠不住。
江一宁磨磨蹭蹭地来到何娇娇居住的酒店,她给她发了一个消息,没一会她就出现在她面前。
她很惊讶,“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想喝酒了。”
江一宁打算带着她去酒吧喝一杯,车子行驶到半路手机却响了起来,一个陌生号码,她皱了皱眉头接了起来。
刚接通就听到电话那头道:“一宁,是我,我对不起你,你能来见我最后一面吗?爸爸要走了。”
江一宁一紧,强忍着烦躁问:“什么意思?你要想不开自杀?”
江承东叹气,“你妹妹在打工的时候被一群富二代玷污了,还被人拍下了视频,她把这一切都怪在我头上,已经给我下了药,我感觉是毒药,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几个小时可以活。”
“宋芷因为交不上医药费也被接了回来,你可以过来看看我吗?我只想再见你一面。”
江一宁咬着唇,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手机,“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你要死就去死。”
电话那头半晌没有声音,“连你也不愿意见我吗?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那头挂断了电话,江一宁把车子靠在路边,犹豫了半晌,她还是开车去了疗养院,去了江承东病房。
只见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他身前有个小圆桌,上面摆着一个红色的草莓蛋糕。
看着她江承东显然有些激动,他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你来了,你五岁的时候许愿说希望我能陪你过一个生日。”
“但我一直没时间,我还知道你喜欢吃草莓蛋糕,我不奢求你原谅我,就让爸爸满足你一个愿望好吗?”
江承东自顾自地切了一块蛋糕递给她,江一宁看着他手中的蛋糕,顿时红了眼睛,她明明有父亲,却连希望爸爸陪她过一个生日的愿望都不能满足。
这么多年了,她心里始终觉得遗憾,她知道江承东虚情假意,从来对她没什么好脸色,现在怎么可能好心满足她的愿望。
不过是有目的罢了。
江一宁没吃,看着他手中的蛋糕她发现也不过如此,多年的执念现在对她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
“她没接。”
江承东也一脸绝望,好像真的后悔以前这么对她,“对不起,一宁,爸爸对不起你,下辈子原谅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