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善摇头,好心提醒道:“你再想想,好好想想,柳锡年,他和我,嗯?”
柳姓仵作脸色骤变,惊呼道:“您,您是……”
“嗯嗯!”刘善连连点头,“没错,我就是柳锡年的父亲,前几个月刚把他这个不孝子,革职查办。”
柳姓仵作面如死灰,他全想起来了,当时刘善仅仅只是个小书吏,就把柳锡年拉下马,不仅革职查办,还流放二千里。
如今刘善贵为县丞,手握重权,柳家在他面前不过是囊中之物……
想到这里,柳姓仵作面容扭曲,如饿狼般狠狠盯着刘善。
“怎么?你这副表情,是想咬我啊?”刘善冷笑一声,步步逼近,语气森然:“柳家作恶多端,今日便是清算之时。你若敢再瞪我,下场定比柳锡年更惨!我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啊!”柳姓仵作怒目圆睁,全身颤抖,喉头发出低沉的嘶吼。
刘善冷哼一声,“妈的,属狗的?扎没扎狂犬疫苗?”
柳姓仵作咬牙切齿,他不知道狂犬疫苗是什么,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杀!”他狂吼一声,猛扑向刘善。
刘善早有防备,面对这个只有缚鸡之力的仵作,他甚至都不用躲避,直接一掌将其击倒在地,冷冷说道:“就凭你,也想伤到我?也不撒泡尿照照,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然而,柳姓仵作却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他挣扎着爬起,双目赤红,嘶声道:“柳家不会放过你!”
言毕,他再次扑向刘善。
刘善如法炮制,又一掌将其击倒在地。
柳姓仵作再爬起,再被击倒,再爬起……如此反复,直至力竭,他仍不死心,口中含糊不清的咒骂。
刘善冷眼旁观,心中毫无波动,淡淡道:“你倒是忠心,柳家能有你这样的狗,真是他们的福气。”
刘善如此刺激柳姓仵作,是有目的性的,先让他崩溃,再从他口中套出更多柳家的秘密。
其实,最直接的方法是严刑逼供,但自从见过被严刑逼供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葛玉娘和陈桉后,他便一直排斥这种手段。
这时,柳姓仵作终于瘫软在地,气息微弱,却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纵身扑向刘善。
虽然排斥严刑逼供,但对柳姓仵作这种以下犯上之人,刘善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他瞅准时机,飞起一脚,踢向其腰侧。
这一脚刘善是收着踢的,只用了半成左右的力气。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刘善的意料,柳姓仵作竟然扭转身体,主动用自己的脖颈迎了上去。
尽管只用了半成左右的力气,但刘善毕竟是顶级二流高手,这一脚的威力岂是柳姓仵作的脖颈能承受的?!
柳姓仵作一声闷哼,脖颈瞬间骨折,鲜血喷溅,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倒地不起。
恰在此时,韩成家拎着柳家主事的脖颈,闯了进来。
不仅如此,两人身后还跟了众多衙役。
刘善暗道一声糟糕,恼火地问道:“不是让你把人带去大堂吗?谁让你带他到这里来的?!”
韩成家瞅了眼已经没有呼吸的柳姓仵作,心知闯了大祸,拎起柳家主事人就要往外走。
刘善见状,深深叹了口气,这欲盖弥彰之举,只会让其他人更加误会。
果然,柳家主事人哭喊着挣脱了韩成家的大手,扑在柳姓仵作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刘善攥紧拳头,真是黄泥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他看向众衙役,却发现他们眼神闪躲,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刘善顿时大怒道:“不是让你们封锁柳家吗?为何擅自返回?”
众衙役惧怕柳家威势,哪敢真的封锁柳家?
但他们此刻也怕刘善怪罪,只能低头不语,假装听不见、听不懂。
刘善冷哼一声,真想把这些吃软怕硬的酒囊饭袋,全部革职查办!
这时,柳家主事人声音嘶哑地问道:“刘大人,即便他有错,但也罪不至死,您为何下此毒手?”
刘善深知,此时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他冷声道:“他意图行刺本官,被我失手打死,只能怪他命该如此。”
柳家主事人悲愤交加,指着刘善颤抖道:“你这是草菅人命!我柳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众衙役面面相觑,气氛愈发紧张。
刘善见柳家主事人只是口头叫嚣,并未起身拼命,顿时心中稍安。
以他正八品的官职,失手打死犯上之人,虽有过失,也会受到责罚,但罪不至丢官。
他冷眼扫过众人,沉声道:“将尸体抬走,此事需上报府衙,由知府大人裁断。”
柳家主事人怒目而视,却不敢再言语。
众衙役抬起尸体,正要往外走,却突然想起,此处便是停尸房,又何必多此一举?
刘善拍拍额头,自嘲不够稳重,随即指挥衙役将尸体妥善安置。
县衙大堂,刘善坐回案前,将韩成家招至近前,附耳道:“你速去李家……仔细……不得有误。”
韩成家抱拳领命,施展身法,如离弦之箭般掠出县衙。
随后,刘善随意地问道:“柳家主事人,报上名来。”
柳家主事人咬牙切齿,沉声道:“老夫柳大年,今日之事,我柳家必铭记在心,来日定当讨回公道!”
刘善冷哼一声,“柳家公然插手县衙事务,藐视朝廷法度,按律当……”
柳大年插言打断道:“此事乃仵作一人所为,柳家毫不知情,请大人明鉴。”
刘善无奈极了,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还是出现了,只要柳姓仵作死亡,柳家就可以假装无辜撇清关系,并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尽管刘善知道柳大年在撒谎,但偏偏死无对证……
刘善心里这个憋屈啊,恨不能严刑逼供!
否则真想把柳大年的眼珠子给挖出来,让他不停地瞪着自己!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韩成家能从李家带回关键性证据吧,否则,倘若这次不能彻底扳倒柳家,那以后再想扳倒他们,将会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