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接下来又是很久的沉默。
直到白玖给自己定的五点闹铃响起,白玖按掉闹铃,缓缓吐出一口气,说:“我不怕死,我死了没关系,但我怕不该死的人死。”
她关上窗,走到病房门口,听了会儿病房内传来的黄大仙的鼾声,最终还是没有推门进去。
他们也很累了,就让他们多睡会儿吧。
白玖这样想着,下楼去买早饭了。
临海市的早饭跟京都的很不一样,京都人喜欢豆汁儿油条,煎饼果子,热乎豆腐脑,炒肝包子之类的。
临海这边的早饭则是肠粉,拌面汤面,烧鹅濑粉居多。
白玖没吃过烧鹅濑粉,也没吃过肠粉,就两种各买了六份,带回了医院。
到了病房门口,白玖刚要开门,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嗯?起这么早?”白珆惊奇地看着她。
白玖点点头,回到病房将早饭一一摆上小桌,顺便回答了白珆的问题:“睡不着了,想着去周边逛逛,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我还是第一次逛临海市呢,这里的早饭跟京都很不一样。”
“等一切都结束了,你要是喜欢,咱们一家子一起来旅游一趟。”白珆笑道。
白玖也笑了:“真希望那天能早点到来。”
众人轮流洗漱完,围着小桌坐下吃饭。
白玖很喜欢烧鹅濑粉,烧鹅皮脆肉嫩,十分入味,濑粉的汤底也很鲜美,一碗下肚,浑身都暖洋洋的。
肠粉也不错,软糯又不失弹性,口感很棒。
众人正吃的起劲,突然,电话响了。
所有人齐齐停下筷子,看向张建业,张建业接起电话。
“喂,怎么了这是?啊?什么?遇袭了?好,我们马上过来。”挂断电话,张建业面色凝重地看了一圈自己的组员。
“早饭拎着路上吃吧,坟场那边出状况了,昨夜负责看守坟场的三名猎人,一夜之间全部牺牲了。”
众人来不及为死去的战友默哀,急急忙忙跑出了病房,霎时间,病房里只剩下一桌吃的剩下一半的早饭。
等他们赶到时,已经有好几个猎人在等着了。
为首的是临海市猎人小队队长李文佳。
这是一个很直爽的女同志,剪了一头干练的短发,说话办事也很有效率,展现的风格跟她的名字很不符合。
她简单地跟众人交代了一下他们在现场发现的一些情报。
张建业跟她交流过后提出,想看看牺牲猎人的遗体。
李文佳将他们带到一个简易帐篷前,众人进去。
帐篷里有三张担架,每张担架上都躺了一个年轻人,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有一道深紫色的掐痕,深的几乎陷进肉里。
“他们都才二十多岁,最小的那个,今年才加入我们小队。”李文佳看着那三张年轻的面孔,眼中闪烁着泪光。
“如果知道今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宁可守夜的是我。”
王巧兰拍了拍李文佳的背,试图通过这种方式给予她一些安慰。
白玖走过去,蹲在了其中一具尸体旁,神力覆盖在她的右手,她试探着摸向尸体的脖颈。
突然,一条触手破开尸体脖颈处的血肉,卷向白玖的手,似乎是想要钻入白玖的手里。
但却在触碰到白玖手指的一瞬间被神力灼伤。
一声怪叫响起,触手快速往回缩去,白玖怎么可能给它逃脱的机会,眼疾手快将那触手抓住,用力往外拽。
“噗——”触手带着一堆碎肉,被拔出尸体外,白玖两手按住那还在剧烈挣扎的东西,狠狠在地上砸了两下。
那东西被砸晕了。
白玖这才看清了那东西的长相,那是一团进化出眼睛、嘴巴和一只触手的血肉怪物。
白玖看向黄大仙。
黄大仙摇摇头:“我只有一条捆仙索。”
白玖一刀捅死了那个怪物。
又在其他两具尸体的脖子里也发现了这种东西。
她只留下其中一只,按住那东西在地上砸了足足半分钟,确认那东西晕的不能再晕了,才从地上捡了好几块石头塞进那东西嘴里,又用铁链子捆了一圈又一圈,力气大到铁链子都勒进了那东西肉里,才住了手。
她一手提着那个怪物,先对着三具尸体默哀了半分钟,又对李文佳郑重道歉:“对不起,我毁坏了您战友的遗体,等事情办完后,我会再次跟您和您队友的家属道歉的。”
李文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回了一句:“这不是你的错。”
白玖只是摇摇头,提着那个怪物出了帐篷。
四组的其他成员很能理解白玖现在的状态,她在怪自己来晚了,她在怪为什么守夜的人不是自己 。
但这一切已经发生了,不是她的错,也无法改变。
他们只能跟着出了帐篷。
众人来到了那座墓室残骸前。
那片残骸上,沾着一些干瘪的血肉组织和干涸的褐色血迹,这些东西共同组成了一个奇怪的阵法。
在残骸的边缘,还倒着一具黑袍尸体。
双手举过头顶,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跪趴在地上。
“我们怕破坏现场,没敢动这具尸体。”李文佳说。
白玖用无祸刀鞘挑开黑袍人的兜帽,一张干瘪的只剩下皮肤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
脸皮上和脸贴着的地面上同样残留着干涸的血迹,牙齿暴露在外,能看出来生前还在咧着嘴笑。
白玖一刀插入黑袍人的胸口,一簇金色的神火燃起,将那具肮脏的尸体烧的连渣都不剩。
那具尸体没有灵魂,没有内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东西就是那人所谓的师父了吧。”白玖开口说。
她用刀指着那处阵法,问黄大仙:“能看出那是什么阵法吗?大爷。”
黄大仙跳到白玖肩头,居高临下,探头探脑看了一阵子,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像是某种解封用的邪阵,我不太清楚。”
白玖蹲在地上,将手贴着地面感受了一会儿。
“能感受出来吗?”她问獬豸。
獬豸说:“在地底,得挖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