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寝宫的大火刚刚平息,太医院的风波却已经开始酝酿。
沈明轩站在重建后的太医院大门前,看着焕然一新的门匾,心中百感交集。短短几个月,他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师爷,变成了朝廷重点关注的对象。而现在,更大的挑战正等着他。
\"沈大人。\"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老太医孙济世拄着拐杖,缓步走来。
\"孙老。\"沈明轩连忙上前搀扶。这位老太医虽然是保守派的代表人物,但为人正直,一直秉持医者仁心的理念。
\"听说陛下有意重组太医院?\"孙济世意味深长地说,\"而你,很可能会成为新任院判?\"
沈明轩心中一震。这个消息他也是刚刚得知,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开了。
\"孙老说笑了,\"他谦逊地说,\"臣不过是个普通医官,哪敢......\"
\"不必谦虚。\"孙济世打断他,\"你的医术,老夫是认可的。但......\"他环顾四周,压低声音,\"你可知道,太医院内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吗?\"
沈明轩默然。他当然知道。自从东宫事件后,他就感觉自己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太医院内的各派势力,都在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声从院内传来。只见一群太医簇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走出来,正是太医院的二把手——赵无极。
\"沈大人,\"赵无极冷笑着说,\"听说你要重整太医院的规矩?怎么,是觉得我们这些老人都不中用了?\"
跟在他身后的太医们也纷纷出言讽刺:
\"就是,一个外来人,也配重整太医院?\"
\"怕是想借机铲除异己吧?\"
\"仗着陛下宠信,就想颠覆祖制?\"
沈明轩正要说话,突然看到人群后面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之前在东宫密室中发现的那个神秘人!
\"既然赵大人质疑我的能力,\"沈明轩不动声色地说,\"不如我们比试一场?\"
\"比试?\"赵无极冷笑,\"怎么比?\"
\"就在这太医院大堂,当众诊病。\"沈明轩环视众人,\"让大家评判高下。\"
孙济世突然开口:\"老夫做个见证如何?\"
赵无极略一思索,点头道:\"好!今日正好有不少病患在外求医,就让我们看看,谁更有资格整顿太医院!\"
很快,大堂内座无虚席。两位太医分坐左右,各自诊治病患。这场较量,实际上是新旧两派的交锋。
第一位病人是个商贾,症状是胸闷气短。赵无极把脉后断言是心气不足,开了安神补气的方子。
轮到沈明轩时,他除了把脉,还仔细询问了病人的饮食起居。最后说道:\"不是心气不足,是胆结石。\"
\"胆结石?\"赵无极嗤笑,\"沈大人这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沈明轩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而是对病人说:\"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吃油腻的食物?特别是在夜里?\"
商人一惊:\"正是!我常在夜里谈生意,酒席难免......\"
\"而且,\"沈明轩继续说,\"疼痛常在用餐后加重,尤其是右肋下方?\"
\"对对对!\"商人连连点头,\"沈大人说得太对了!\"
台下的太医们开始窃窃私语。这种诊断方法,确实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第二位病人是个老妇人,说是久病咳嗽。赵无极依然按照传统方法,认为是肺虚久咳,开了滋阴润肺的方子。
沈明轩却在诊脉时,突然问道:\"大娘,你家是不是养了很多鸟?\"
老妇人惊讶地说:\"是啊,我家开着鸟店......\"
\"这不是单纯的咳嗽,\"沈明轩说,\"是禽类引起的肺部感染。需要立即调理,否则会越来越严重。\"
\"胡说!\"赵无极终于忍不住了,\"自古医书何曾有过这等说法?\"
\"医道贵在创新,\"沈明轩平静地说,\"我曾在济世堂见过类似的病例......\"
正说着,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一个御前太监匆匆跑进来:\"不好了!皇后娘娘突发急症,众位太医速去诊治!\"
赵无极立刻起身:\"我这就去!\"
但太监却说:\"陛下特意点名,要沈大人主理此事。\"
此言一出,大堂内一片哗然。赵无极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沈明轩却注意到,在众人惊诧之时,那个神秘人又一次在人群中闪现,而且似乎对这个变故早有预料!
赶到坤宁宫时,沈明轩立刻察觉到不对劲。皇后的症状与贵妃当初极为相似:面色发紫、四肢冰冷、神志恍惚。
\"皇后娘娘可曾用过什么特别的香料?\"他一边诊脉一边问道。
\"回大人,\"贴身宫女小声说,\"今早确实收到一盒安神香,说是...太医院赠的。\"
沈明轩心中一凛。果然如此!
这时,赵无极也赶到了。看到皇后的症状,他脸色微变:\"这...这不可能!\"
\"赵大人认得这种症状?\"沈明轩意味深长地问。
赵无极支吾着说:\"这...老夫从未见过......\"
\"是吗?\"沈明轩冷笑,\"那为何赵大人的脉息如此紊乱?\"
此言一出,众人都愣住了。只见赵无极的额头已经渗出冷汗,显然内心极度不安。
就在这时,沈明轩突然注意到皇后枕边有一块玉佩,上面的纹路与他见过的那枚玉佩竟有几分相似!
\"娘娘,这玉佩......\"
\"是哀家祖传的,\"皇后虚弱地说,\"今早突然裂开了一角......\"
沈明轩心中一动。玉佩裂开、香料中毒,这一切都太过巧合。难道说,玄天阁的人已经潜入了太医院?
正思索间,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德帝来了!
\"皇后如何?\"正德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
沈明轩正要回答,突然看到正德帝身后的华严长老对他使了个眼色。他立刻明白了什么。
\"回陛下,\"他沉声说,\"娘娘是中了'寒星散',需要立即服用解药。只是这解药......\"
\"解药如何?\"正德帝急问。
\"需要用到当年太医院秘藏的'九龙散'。\"沈明轩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赵无极一眼。
果然,赵无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九龙散?\"正德帝眉头一皱,\"朕记得此药早已失传多年......\"
\"是失传了,\"沈明轩盯着赵无极说,\"但据说赵大人的师父临终前,将配方传给了他。\"
赵无极脸色急变:\"你、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赵大人大可搜搜自己的袖中。\"沈明轩冷笑,\"特别是右袖里那个暗袋。\"
此言一出,赵无极如遭雷击。众人这才注意到,他的右手一直不自然地护着袖子。
\"来人!\"正德帝厉声道,\"搜!\"
侍卫上前搜查,果然在赵无极的袖中找到一个精致的香囊,里面装着一包暗褐色的药粉。
\"这是......\"正德帝拿起药粉。
\"正是九龙散。\"沈明轩说,\"不过这已经被人动过手脚,加入了其他毒物。如果臣没猜错,这次的'寒星散',其实就是用九龙散调配而成。\"
赵无极终于崩溃:\"是他们逼我的!他们说只要配合一次,就放过我儿子......\"
\"谁?\"正德帝声音冰冷。
\"玄......\"赵无极话未说完,突然捂住喉咙,倒地抽搐。
\"不好!\"沈明轩快步上前,但已经来不及了。赵无极七窍流血,瞬间毙命!
就在这时,华严长老突然开口:\"五年前的枫桥命案,也是用了同样的手法。\"
沈明轩心中一震。枫桥命案?那不正是他收养思雨的时候?
\"陛下,\"他沉声说,\"臣怀疑太医院内部可能已经被玄天阁渗透。这次针对皇后娘娘的毒计,很可能只是一个开始。\"
正德帝脸色阴沉:\"传旨,即日起由沈明轩担任太医院院判,全权负责整顿太医院!\"
\"臣遵旨。\"沈明轩躬身应命,心中却在思索:玄天阁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对皇后下手?这与天机星预言又有什么关联?
当夜,白衣堂密报:玄天阁的人已经开始在江南一带活动,似乎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而在太医院的秘阁中,沈明轩发现了一幅古老的星图,上面赫然记载着一个惊人的预言:
\"双星现世,命数将变。一主天机,一主地脉。得其一可得天下,得其二可改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