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大红的灯笼挂满了城主府,外围的墙壁上也是红带飘飘,随风张扬。
见到城主家的喜事,百姓们也是纷纷评头论足,打心底为蒋元灼这个好城主感到开心。
蒋筠的院子里更是张灯结彩,好不喜庆。
而。
在新房里,新娘局促的捏紧了手指,安静的坐着。
头戴红盖头的滋味,让陈娇馨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
自己与蒋元灼也是这样子。
只是。
如今竟然…
这种发展,实在是太猝不及防。
今天。
在快中午的时候,她来到了大厅,饭点到了。
可没曾想。
李泉拉着她就要出去。
陈娇馨一开始是不同意的。
午饭还没有吃,何况自己浑身也提不起劲来。
但。
听到少年说,要置办婚礼东西的时候。
陈娇馨表现得很是积极。
她一转拒绝出门的心思,倒过来催促李泉快点。
女人的心里是这样想的。
李泉之所以想要置办婚礼,肯定是对筠儿的重视,要给她一次完美的婚礼体验。
毕竟。
筠儿在之前虽然名义上是成婚了,但婚礼对象新郎不仅没有到来,反而死在了无情的战争中。
因此。
女儿的婚礼不仅没有完美,反而十分的残酷。
几乎所有的女人,一生仅仅只会拥有一次婚礼。
所以。
陈娇馨的想法很简单。
李泉喜欢筠儿,肯定不能让她遗憾终身。
所以。
为她置办婚礼也在意料之中了。
况且。
陈娇馨自己也有着些许私心。
她希望,结束自己与少年的纠缠。
说不定。
等今天过去,一切恢复如旧了。
自己也能够减少点对于小女儿,对于城主的愧疚。
只是。
美妇想得很美,现实很骨感。
陈娇馨万万没有想到。
婚礼的对象,竟然是自己!
当她被两个女儿服侍着换上嫁衣,带上金银,被盖住头的时候,她还茫然无措。
“筠儿,你这是做什么?”
女人挑起盖头,努力表露出严肃,对着面前人,问着。
“娘,您就别多问了。”
“婚礼的对象,是你啊!”
蒋筠何尝不希望,在这里的人是自己呢?
可是。
李泉说过的话她都历历在目。
“别仗着我的宠爱,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想要完成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阻止!”
那时。
正是蒋筠大发脾气的时候。
向来对女性比较友好的李泉也发怒了。
他拍了拍蒋筠的脸蛋,轻轻卡住了她的脖子。
死亡的威胁让女人吓到了,以为真的要窒息了,下意识觉得喘不过气来。
好在。
李泉这么做也仅仅只是一瞬。
“跪下来。”
他说。
“噗。”
从这天过后,蒋筠彻底摆正了自己的位置,自己只是他旁边的一个普通女人而已。
有着短暂的失神。
蒋筠再次回过神来。
“妹妹,我们出去吧,让娘自己待在这里!”
“嗯。”
看着母亲的样子,蒋璧也有些难受。
可是。
她都自身难保了,肯定是没办法帮助到娘亲的。
就这样。
陈娇馨在半推半就下换上了婚服,独自坐在了新床在发愣。
自己是造了什么孽?
从女儿回来的那天后,一切都变了。
她突然很想那人了。
此时。
顾不得吃饭的蒋元灼正在城墙上听取将官们近来的汇报。
“你是说,上次那群士兵没有得逞后,回到了混沌城?”
“城主,正是如此。我麾下斥候亲眼所见的!”
蒋元灼身侧的将官向他一拜,表示确认。
“这样啊!”
城主捋了捋还不算长的黑胡须,点了点头。
“好好,我知道了。”
今天还好。
事务提早处理完毕的蒋元灼想要回去参加长女的婚礼。
可是。
将官们喊住了他。
“城主,您近日如此操劳,属下们想请您喝几杯酒。”
“这…”
蒋元灼犹豫了,他解释道。
“今日正是我女儿大喜之日。”
“哦?是璧小姐吗?”
之前。
对于城主大女儿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当下众人自然也是知晓的。
因此。
在听到新婚的时候,联想到的便是次女。
听到手下这么说,蒋元灼也没想着跟他们多说什么。
“不是。”
“这样啊!”
将官们若有所思。
眼见他们回应,蒋元灼就要离开。
这时。
旁边的一人给同僚使了个眼色。
再次被阻拦的蒋元灼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怎么?你们还有什么事?”
若还是单纯的邀请自己饮酒吃饭,他可就真的怒了。
这名将官眼球轮转,随后举起了无名指。
“是这样的。”
在这将官的巧言令色下,原本想要吹胡子瞪眼的蒋元灼,也是打消了怒火。
同一时间。
城主府,新房里。
从中饭等到了晚上,此时的陈娇馨已经饿的头晕眼花了。
她好像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
但。
肚子的咕叫让她头脑有些混乱,分不清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
直到。
门被推开的时候,她才惊觉。
来人,正是李泉。
“别接近我!”
新郎还没走两步,陈娇馨就掀开了鸳鸯戏水的红盖头,丢到了旁边去。
自己,一定要好好的跟他掰扯清楚。
女人罕见的硬气了起来,想要对面前的少年说道说道。
可是。
李泉并没有给予女人机会。
谁叫她不守规矩,甩开了盖头,而不乖乖的等待自己呢?
“新娘”还没有说出教导的话语,就被新婚丈夫堵住了嘴唇。
“呜,你别…”
趁着间隙,陈娇馨推了推眼前的少年,希望能够阻止这场她以为的闹剧。
可是。
现在已经迟了。
次日大清晨。
醒来的陈娇馨顾不得其它。
连忙换下了衣物,跛着脚赶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害怕。
半夜回来的蒋元灼发现自己不在。
到时候。
不论是自己,还是李泉,亦或者是自己的两个女儿,到时候一切都完了!
呼。
见到眼前的场景,赶过来的美妇倚靠在红木柱上,松了口气。
还好。
他应该是和下属喝酒去了,昨夜没有回来!
该说巧合呢,还是自己命大。
这种在钢丝上面爬的行径让陈娇馨后怕不已。
即便是有过夫妻成立的敦伦。
她也依旧认为李泉只是闹着玩。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怎么让他打消多余的念头,和筠儿好好过日子。
再不济。
把璧儿也给他就是了。
总之。
此时的陈娇馨,完全不敢让自己陷入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