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至赚了钱,最直接的就是体现在了两个孩子身上。
身上新衣服不断,从前衣不合身还打着补丁的日子一去不返。
还成天变着花样的给他们做好吃的。
蜡黄的脸也逐渐圆润了起来,有了孩童该有的婴儿肥。
这天,林夏至带着孩子从店里回来。
菜篮子的五花肉放在最上面,很是显眼。
大安念叨着晚上是吃红烧肉还是土豆烧肉的时候,一个不留神跟带着孩子的柳艳红迎面相撞。
小家伙摔了个屁股蹲儿,颜夏至正在引导小宁儿开口说话,听见‘哎呦’声起循声看去,大安正懵逼的坐在地上。
她赶忙过去扶起大安,柳艳红夸张的捂着自己的腿。
龇牙咧嘴闭着眼,骂道,“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是不是。”
“路这么宽直愣愣的往人身上撞……”
抬头要看看是谁家不长眼的兔崽子,这一看吓一跳。
瞧见林夏至对着大安嘘寒问暖,她也不嗷嗷了。
冷嘲热讽道,“我当是谁呢,是你啊。没人看你,用不着在这里装贤妻良母了。”
林夏至没理会她放的屁。
检查了一眼大安摔红的屁股,幸好没破皮。
摸摸他的头,轻声问,“疼不疼?”
大安眼里氤氲起了一层雾气,虽然疼但还是坚强了摇了摇头。
柳艳红还在逼逼叨,见林夏至不吭声,更是得寸进尺。
突然,牛牛拽着他妈的衣服指着放在地上的菜篮子喊道,“妈,我要吃肉!”
“吃吃吃,你长那个吃肉的嘴了吗?”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吃肉──”
牛牛直接躺在了地上,表演原地打滚。
转圈儿蹬腿,嘴上喊着要吃肉。
柳艳红嫌丢人去拉他,半大小子的力气大着呢。
拽了几下没拽动,倒是差点儿给她摔个跟头。
最后脱了鞋,照着牛牛的屁股上扇了几下才算摁住他。
牛牛被揍的哭唧唧,柳艳红看向他们母子三个一脸的阴毒。
“大安啊,别记吃不记打。被她三瓜俩枣的给收买了,小心这都是她的套路。用好吃的好喝的新衣服来收买你,等你们对她放松警惕了,就把你和妹妹骗出去都卖了!”
“对孩子好就是要卖孩子?”林夏至站起来反驳,看向躲在她身后哭唧唧的牛牛,“那牛牛你可要小心了,哪天你妈要是给你买肉吃了就是要准备把你卖了呢。”
正在哭的牛牛听见这话哭的更大声了。
拽着柳艳红的胳膊问,“妈,为什么要卖我啊?”
“妈你别卖我,我不吃肉了,我不吃了。”
“呜呜呜,妈你不要卖我啊──”
被牛牛喊的心烦,咬着牙对着林夏至骂道,“林夏至,我艹你姥姥!”
林夏至皱皱眉头,抬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
捂着鼻子,“说话口气这么大,是刚从茅房吃饱吗?”
“你个这个小贱人!”
柳艳红气急败坏。
说不过就想要动手。
不过,刚有所动作就被林夏至给摁住了。
捏着她的手腕子警告道,“柳艳红,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你,你有本事放开我,咱们单挑。”
“上次没给你打改是不是?”
“你还敢提上次!”柳艳红突然变得咬牙切齿,瞪着眼睛骂她,“你这个小贱人,背后恶人告状让沈卫国去打我男人,你这么毒的娼妇,怎么打雷的时候没劈死你啊!”
沈卫国打她男人?
林夏至一愣。
记忆被拉回到那天晚上。
难道他一身脚印子的回来,就是去收拾她们几个的男人了?
想必是的。
沈卫国是个护短的人,两个孩子被他们的孩子欺负了,不能跟泼妇讲道理也就只能去找那几个孩子的爹要说法去了。
这时,梅花几人结伴拎着菜篮子路过。
见她们两个掐起来,远远的问了句,“艳红啊,这是怎么了?”
林夏至回神,没好气的甩开她的手。
柳艳红握着泛红的手腕子冲那边喊道,“这不是人家买肉了吗?显摆呢。还让我们家牛牛跟我闹起来了。”
“显摆什么啊,跟谁家吃不起肉似的……”梅花小声的逼逼了一句,“败家娘们儿!”
纵使她的声音再小,也还是让林夏至听见了。
扭头对上她的脸,反问道,“想败家那也得有的败,我花我的钱关你屁事啊?”
“我倒是忘了。”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上下打量着她的衣着,“你就是想败也败不了。毕竟你男人发了津贴也不给你保管,花两分钱买个扣子也得趁你男人心情好了才能提。”
“半两猪肉吃七天,谁有你会过日子啊?”
“下回啊,你把那肉挂水龙头上,这一个月喝的水都是肉汤!”
周围人听见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梅花气的脸都黑了,愣是憋不出来一句反驳的话。
上次林夏至一个人打了她们十来个人,各个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躲在家里不出来。
这好不容易等风声过去,谁知道一出门又碰见了她跟柳艳红呛呛起来。
想着上次的事情过去好些天了,也就翻篇了。
还没阴阳她两句,又被臊了个大红脸。
早知道就不多那句嘴了。
这时,没经历过上次混战的一个大姐出来打圆场,“行了,都少说一句吧。时间不早了,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林夏至拎着菜篮子,牵着两兄妹从他们面前大摇大摆的走过。
梅花她们一个屁都不敢放,等人走了,才敢大口的喘气。
回到家,根据大安的建议,晚上吃红烧肉。
沈卫国突然被叫去开会,晚饭没回来吃。
饭桌上,林夏至夹起一块红烧肉对小丫头说,“小宁儿,来,跟妈妈说,肉肉。”
小丫头不说话,光冲着她笑。
然后张开嘴巴等待着投喂。
她知道,妈妈是不会让她饿肚子的。
林夏至无奈。
不管她怎么做,这小丫头就是不肯开口说话。
见她不开心了,还会在她脸上亲亲哄她。
惹得她不知道该该哭还是该笑。
沈卫国又忙了起来。
直到三天后,才算是正常的上下班。
家里的米面没有了,林夏至从供销社买了些。
江聿明路过帮她用小三轮送到家属院,沈卫国去给团长送文件,老远的看见了两人。
小跑着朝他们过去,待近了一些突然停住了脚步。
微扬的嘴角突然一寸寸的沉了下去。
看到原本该送给自己的衬衫穿在了江聿明的身上,他的心像是坠入了冰窖一样,拔凉拔凉的。
随后明白了什么一样。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暗骂一声自作多情。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刺的他眼疼。
愤怒的转身离开,多看一眼都觉得自己是个跳梁小丑般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