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企图以这种方式同归于尽。
但事实上，仅仅只是通过一堆魔术药剂建立起的毒雾根本不足以对户裕珈弥和川砂蕾绘造成什么伤害。
“户裕珈弥……你一辈子都无法明白，魔术师不是你靠那可悲的科学就能琢磨懂的……”
他倒在血泊中仰视着户裕珈弥与川砂蕾绘，用力卸下左手的假肢。
用嘴按下起爆器。
「滴滴滴——」
杜罗·姆兰的胸腔被结晶长枪贯穿，喉管里却挤出垂死的笑声。
“你们这些劣等人……就应该去死……”
他蜷缩在血泊中，枯槁的手指抠进地板裂缝，“既然来了……真以为……能活着走出摩纳哥么？”
似乎进入了二阶段，杜罗·姆兰将三根不知道什么短时间爆发能量的药剂注入了体内，顿时朝着川砂蕾绘扑去。
户裕珈弥一把拽住川砂蕾绘后腿几步，朝着地上放出烟雾弹，凭借「契械」聚能喷射器朝着建筑外面飞去。
实验室的天花板突然龟裂，无数暗金色药剂从缝隙中倾泻而下——那不是液体，而是杜罗用三十年时间培育的魔术「聚毒」因子。
每一滴都在触地的瞬间与周围细菌结合，然后在气压下膨胀成血肉与金属融合的无意识类生命体。
蕾绘的左瞳瞳孔映出那些扭曲的东西：它们没有人类的头颅与大脑，只有蚣般的机械躯干，眼眶内嵌着与杜罗同款的机械眼球。
“哥哥，这些东西快拦住了！”
“没事，让我来解决，你负责抓住这个加速器就行了！”
他们在低空中「滑翔」，准备与这些类生命体战斗。
珈弥的机械臂收到了严重损伤，不过还能继续运作，右手的袖口弹出一柄契械短刀。
刀身布满银色刻痕，那是压缩到极致的契械因子，足以斩断任何「被定义的规则」。
「它」冲向杜罗残躯的瞬间，蕾绘的瞳术领域再度展开，「拓维瞳魇」将扑来的三只类生命体绞成肉块。
杜罗的右臂突然炸开，露出森白指骨。那五根骨头竟是中空的试管，管内沸腾着猩红药剂——他毕生研制的终极毒药「魔术蛊毒」。
“陪我的研究一起成为蒙特卡洛的最后赌注吧！”
他将这些东西完全撒向地面，实验室地面骤然浮现出巨大的「药剂」魔术结界。
施法材料是无数瞳术师的瞳球样本，此刻那些干枯的瞳孔突然转动，结界边缘燃起黑焰。
川砂蕾绘此刻却冷静着发疯，松开哥哥的臂膀后迅速移动到魔术结界的边缘，展开魔瞳后破坏性地三拳两脚借助「契械」装置打出恐怖的碎裂能量。
「嘭嚓——」
魔术结界便被轻易地打坏一半。
珈弥的「契械」短刀刺入杜罗咽喉时，爆炸的冲击波已从地底涌起。
整座潜艇基地开始崩塌，海水从裂缝中喷涌而入。
杜罗的头颅滚落在地，嘴角仍凝固着疯狂的笑意，而他的躯体幻化化作一滩蠕动的血泥，与融合成赤色巨兽扑向兄妹二人。
“契械定义——”珈弥将短刀插入地面，契械因子顺着刀身灌入地脉，“装置锁定，将整个区域的魔术结界破坏，迅速逃离这里！”
银光炸裂。
赤色浪涛在触及蕾绘鞋尖的前一秒凝固成冰，仿佛撞上透明的穹顶。
这是「契械科恩」的残酷之处——以类魔术的方式逻辑强行逾越正常法则，哪怕代价是身体超负荷。
珈弥咳出带着齿轮碎片的黑血，拽起蕾绘冲向紧急通道。
通往地面的螺旋阶梯被炸毁大半，蕾绘的瞳术在断壁残垣间撕开通道。
川砂蕾绘的左右眼同时变得血红，新生的瞳光如熔岩般灼烧着视野内的一切，似乎咆哮着想要将蒙特卡洛的夜色烧成白昼。
游艇俱乐部的废墟外，三辆像是黑色装甲车的车辆迅速鸣笛示意，撕开夜幕的宁静。
车顶的旋转机炮喷吐火舌，将追来的药剂怪物轰成碎渣。
车门上漆着「户裕一翼」标志的三叶葵纹，而探出身子的男人们戴着一大堆「契械」因子武装过的武器——都是「户裕一翼」的弟兄们。
“户裕大人！”领头的光头男人扔来一支ak步枪，“西侧港口有潜艇！”
“还有，蒙特卡洛当地警力肯定是会来管的，所以大人你们赶紧走，我们殿后。”
珈弥接住枪的瞬间，蕾绘突然将他扑倒。
原来一发火箭弹擦着他们的后背掠过，将装甲车的引擎炸出破伤。
远处赌场的穹顶上，数十名杜罗·姆兰在当地的残党魔术师们正在架设阻拦的阵线，他们的枪管流淌着魔术回路的幽光。
“依靠「契械科恩」的魔术效果，不断测算弹道偏移率归零。蕾绘，你帮忙用瞳术拖住他们的追击。”
珈弥扣动扳机，契械因子缠绕的子弹在空中划出银色轨迹，径直贯穿三名狙击手的眉心。
蕾绘的瞳术配合她灵活的身手，通过燃烧弹燃烧起的一整道连锁将整条街道化为火墙。
兄妹俩在烈焰与弹雨中狂奔，身后是不断塌陷的摩纳哥海岸线。
港口的阴影中，漆着户裕家纹的潜艇如同钢铁巨鲸。
舱门处站着一名穿白大褂的男子，她手中的平板电脑正显示着倒计时——通过信息接入，判断距离杜罗设置的实验室自毁程序启动，还剩四十七秒。
“现在什么情况。”户裕珈弥拉着川砂蕾绘上了「户裕一翼」的特派潜艇。
川砂蕾绘不断喘息，已经达到了
潜艇引擎轰鸣的刹那，实验室方向传来沉闷的爆炸声。
海面隆起巨大的水泡，接着是冲天而起的赤色光柱——那是「生物」「药剂」魔术与海水反应生成的毒雾，所过之处连各种海洋垃圾都腐蚀成渣。
“下潜！最大航速！”
珈弥瘫坐在舱内，身体达到了最高的负荷，身后的机械臂因过载而冒出火花。
蕾绘撕开他的衬衫，用瞳术治愈他胸口的伤口。血肉焦糊的气味中，户裕珈弥忽然抓住她的手腕。
“别动破片伤……”
“嗯嗯，我看到了。”
蕾绘的瞳孔深处，映出不同于以往的瞳色，这让户裕珈弥开始质疑且害怕。
“哥哥，「契械芯片」我似乎无法完全控制了……”
“没事，回去我会处理的。”
它此刻正嵌在潜艇的导航台上，闪烁着蛊惑的光。
潜艇潜入深海的瞬间，毒雾如巨掌般拍打在护盾上。
舱内灯光忽明忽暗，户裕一翼的成员们沉默地检修武器，仿佛这场逃亡不过是日常任务的一环。
穿白大褂的「契械一翼」研究员递给蕾绘一支抑制剂：“能暂时缓解魔瞳与「契械科恩」的排斥反应，但最多维持七十二小时。”
当川砂蕾绘回头瞥了一眼户裕珈弥时，才发现他有些晕厥的症状。
珈弥在昏迷中皱起眉头，眼睛颤动。
蕾绘将抑制剂注入静脉，血色瞳孔逐渐冷却成琥珀色。
她握紧哥哥的手想起七年前的那个雨夜——珈弥抱着她跑出红灯区带回家里的情形。
“哥哥，复仇完了，就应该可以好好在一起了吧……”
蒙特卡洛的夜色在火焰中被灼烧出玫瑰色，但谁都无法想象这样的景色会是摩纳哥最后一抹昏暗的滤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