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宁牵着她一起,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
三个人开始吃饭,空间中仿佛有几双无形的大手,攫住了她们的脖子。
只吃了几口,就实在吃不下去了。
吃完饭后,何缄让怀宁回自己的房间,她只是默默回答,“好。”
但当她从何缄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却被他猛一下地抓住手臂。
“你这几天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话吗?”
她摇摇头,“没有。”
“我先回去睡午觉了,头疼。”
他只好松开了她的手。
也许,人和人之间,还是需要有一点距离的。
怀宁觉得如果当时没有选择和他接近,没有选择从他母亲那里,知道他以前的事情。
也许,记忆中的他,还是那般灿烂地闪耀在她脑海。
可能,现实总是赤裸且让人难堪的。
但她也不是从此就对感情抱着悲观的想法,世界还大着呢,而她也还很年轻。
以后那么长、那么长的日子里,她想,她总会喜欢上别人的。
何缄看着她的背影慢慢远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滞涩和郁闷,实在是不太舒服。
他走到云婉巧的房间外,她整张脸沉浸在平板电脑中,没有注意到外面来的人。
“看到了吧?我没有骗你。”
她在网上搜索到了有关阎氏集团发的声明,因为他的病情,现在集团已经重新被阎明辉接手。
所以,他真的伤得很严重。
“你想去看他吗?”
问完这一句,他果然看见云婉巧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哈哈哈哈,你怎么会信我说的这种话?”
“死了这条心吧!”
“何缄!你大可不必说这种话来骗我!”
她眼尾带着红,感觉下一秒眼泪就要从眼珠中滚落。
“行了,别这么不高兴了,这里我快忙完了,等忙完了,就带你去岛上,好不好?”
他还用手摸了摸她的头。
她暴躁地打掉了他的手。
压在心底的一口气直冲脑门,本想直接发作,但却在瞬时之间压住了脾气。
“好啊,什么时候去?我们可以快一点吗?”
她得学会控制情绪,只有这样,她才能找到更多的机会,从这里逃出去。
而何缄也只是笑了笑,没把这个话说开。
他当然知道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她还是在找机会出去。
但这个机会真的有这么好找的吗?
……
而网上能看到的消息,阎飞靖现在的确还在医院,据说是昏迷不醒,而肿瘤也极有可能是恶性。
但网上这一切疯言疯语的传播者,都是他本人。
因为秘书在他醒来之后,有提到过这段时间,殷家加快了动作。
再加上,有殷月思告诉他的有关他父亲的那个电话。
于是,阎飞靖索性直接跟媒体透露,他可能不久后就会死亡的信息。
这样是为了让殷雷露出破绽,因为到今天为止,他还是根本就找不到消失的郁孑和跟在她身边的小陈警官。
“阎总,他们把吃饭地址已经给我们发来了。”
“好,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
何缄的母亲约了他吃饭。
到地方之后,他一个人下了车,而自己的秘书被拦在外面。
他观察着周围,这里的私密性极强。
走进包厢一看,只有两个人,一个看上去有些年纪,但是身上挂满各种名牌和珠宝的贵妇人,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不容小觑。
果然还是贵气养人。
而坐在她身边的这位中年男人,看上去也是如此精明强干,眼神锐利,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
“你好,你就是阎飞靖吧?”
“我是何缄的母亲,我姓邓。”
“邓阿姨好。”
他目光看向旁边这位,但是她却没有给他介绍,而是直接开始布菜、吃饭。
整个房间内几乎没有声音,他们三个人甚至连吃饭的声音,都是如此小。
“小阎啊,你看起来恢复的还不错啊,不像我在网上看到的那样。”
他笑了笑,接过话头。
“邓阿姨,网上那是夸大,毕竟他们有些人就是靠在上面胡编乱造,博眼球的。”
“虽然他们也是混口饭吃。”
“但我还是得说一句,这种胡编乱造的确恶心,您说是吧?”
他还真不信何缄做的那些事,能全部瞒过他的家里人。
果真,下一秒,这位邓女士的脸面就不太好看。
不过,还没等他发作,旁边男人就开口说了话。
“小阎,你好,忘了介绍,我叫邹济。”
阎飞靖眼神一凛,原来他就是邹济。
这人背景大得很,还是官二代,而妻子家里又有钱,在政界和商界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今天叫你来呢,就是来跟你了结一件事的。”
他直接甩出一张卡,“这里面是六千万,算是我们对你的弥补。”
“之后如果有警方来调查你的枪伤的时候,你必须直接说,自己并未受到枪伤。”
“并且主动向警方解释,他手里的枪只是电击的那种。”
“根本就没有弹头。”
“而你也没有网络上说的那么严重,只是心里极度害怕而已。”
“做完这些,这就是你的报酬。”
“这些钱总应该满意了吧?”
阎飞靖第一反应是觉得好笑,之前在医院的时候,秘书就在私底下跟他说,帮他取弹的医生已经不在这里了。
她专门去查了一下,发现他已经到了首都的一家大医院,职位还不低,直接空降过去的。
他不懂,既然他们都已经控制住了医生,为什么还会拿这六千万出来?
莫非,子弹不在他们手里?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怎么还会让那个医生升迁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听见衣兜里的手机嗡嗡了好几声。
原来是于顷辉打来的电话,他还发了好几通信息。
“大哥,接电话,接电话,我叔找你。”
“他好像有急事,并且一直在催我给你打电话。”
“你在忙啥,快接接吧。”
“实在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邹济面露怒色。
“喂。”
“小阎,你好,是我。”
“你现在是在这个地方吃饭吧?”
他发来了一张照片。
很眼熟,他刚刚就是从这里走进来的。
“是的。”
“好,出来接我。”
“如果你不熟悉路的话,让他们出来接我。”
“把电话开免提。”
“好的,薛叔。”
坐在对面的两个人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解且生气。
“邹济,出来接我,你应该听得出来我是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