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纪云冲的公寓。
他坐在书房的实木办公桌前，面前是一堆财务报表。
台灯的光晕在深色木纹上流转，像一汪温柔的月光。
\"叮\"的一声，手机亮了。
是杨帆发来的信息：\"纪总，有个不好的消息。\"
纪云冲放下钢笔：\"说。\"
\"证监会那边，\"杨帆回复，\"收到了关于星月科技的举报信。\"
纪云冲冷笑：\"内容呢？\"
\"说你涉嫌财务造假，\"杨帆发来一份文件，\"还有内幕交易。\"
纪云冲点开文件，快速浏览。
每一页都写满了\"证据\"。
但他知道，这些都是陈姿羽的把戏。
\"杨律师，\"他打字，\"帮我约一下周处长。\"
\"周明德？\"杨帆似乎很惊讶，\"但他现在是陈姿羽那边的人。\"
纪云冲站起来，走到窗前：\"正因为这样，才要见他。\"
放下手机，他望着窗外的夜色。
城市的灯火像散落的星辰。
这时，何兰兰推门进来。
她穿着真丝睡衣，手里端着一杯牛奶：\"还不睡？\"
纪云冲没回头：\"你先睡吧。\"
\"云冲，\"何兰兰走近，\"你是不是在怪我？\"
\"怪你什么？\"
\"怪我信了陈姿羽的话。\"
纪云冲转身，看着她：\"兰兰，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何兰兰低头：\"我知道不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害怕，\"她抬头，眼中含泪，\"害怕你真的只是在利用我。\"
纪云冲看着她，突然觉得很累。
\"兰兰，\"他说，\"如果你觉得累了，可以随时离开。\"
何兰兰愣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纪云冲走回办公桌，\"我从来没有强求过谁。\"
何兰兰放下牛奶杯，转身跑出书房。
\"砰\"的一声，卧室门被关上。
纪云冲拿起手机，给谢之烟发了条信息：\"孩子们睡了吗？\"
很快，视频电话接通。
谢之烟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曼苏达的夜景。
\"刚睡，\"她轻声说，\"今天上了两节课，累坏了。\"
纪云冲看着她疲惫的脸：\"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谢之烟笑了，\"这是我的选择。\"
\"之烟，\"纪云冲突然说，\"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去找你们。\"
谢之烟愣了一下：\"那何兰兰呢？\"
\"她不是你，\"纪云冲说，\"永远都不是。\"
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
纪云冲站在浴室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眼下有些青黑，昨晚几乎没睡。
何兰兰已经离开了，床上留下一张字条：\"我需要时间想想。\"
他把字条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手机响了，是巴斯。
\"纪先生，\"巴斯的声音有些凝重，\"总部收到了一份关于你的举报材料。\"
纪云冲系领带的手顿了一下：\"内容和证监会的一样？\"
\"是的，\"巴斯说，\"他们很担心。\"
\"告诉他们，\"纪云冲继续系领带，\"下午我会召开新闻发布会。\"
挂断电话，他拨通了杨帆的号码。
\"杨律师，\"他说，\"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杨帆说，\"包括当年的所有原始凭证。\"
\"很好，\"纪云冲看了眼表，\"那就按计划进行。\"
星月科技大楼，新闻发布厅。
记者们已经坐满了整个会场。
纪云冲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定制西装，站在讲台上。
\"各位早上好，\"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今天召开这个发布会，是想澄清一些事情。\"
台下闪光灯此起彼伏。
\"最近有人举报我涉嫌财务造假和内幕交易，\"他继续说，\"现在，我要告诉大家真相。\"
杨帆走上台，递给他一份文件。
\"这是当年所有的原始凭证，\"纪云冲举起文件，\"每一笔交易都清清楚楚。\"
\"而那些所谓的证据，\"他冷笑，\"不过是有人的恶意中伤。\"
台下的记者开始窃窃私语。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纪总，请问你和谢之烟是不是早就策划好了这一切？\"
纪云冲看向提问的记者，是陈姿羽的人。
\"什么一切？\"他反问。
\"让何小姐当替身的事。\"记者咄咄逼人。
会场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盯着纪云冲。
他握紧话筒，眼神锐利：\"我纪云冲这辈子，从不玩弄别人的感情。\"
\"至于谢之烟，\"他顿了顿，\"她永远是我的妻子。\"
话音刚落，后排突然站起一个人。
是何兰兰。
她穿着一身白色套装，眼睛有些红。
\"我可以作证，\"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纪云冲从来没有利用过我。\"
全场哗然。
纪云冲看着何兰兰，心里觉得不妙，这不添乱吗？
发布会结束后，纪云冲回到办公室。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得整个房间明亮温暖。
何兰兰跟在后面进来，高跟鞋在地毯上没有声音。
\"对不起，\"她低着头，\"我不该怀疑你。\"
纪云冲站在窗前，没有转身：\"你不用道歉。\"
\"可是...\"
\"兰兰，\"他打断她，\"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接受你吗？\"
何兰兰抬头，眼中带泪：\"为什么？\"
\"因为之烟说，\"纪云冲转过身，\"只有你，才能照顾好我。\"
何兰兰愣住了：\"她...她说的？\"
\"是啊，\"纪云冲苦笑，\"可笑吗？\"
何兰兰突然扑过来，抱住他：\"不可笑，一点都不可笑。\"
这时，手机响了。
是巴斯。
\"纪先生，\"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总部看了发布会直播，他们很满意。\"
纪云冲轻轻推开何兰兰：\"那就好。\"
\"他们同意收购，\"巴斯说，\"价格按你说的，市值八折。\"
\"很好，\"纪云冲说，\"让法务部准备合同吧。\"
挂断电话，他看向何兰兰：\"你先回去吧。\"
\"我...\"
\"我需要一个人静静。\"
何兰兰点点头，转身离开。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声叹息。
纪云冲拨通了谢之烟的电话。
\"看完直播了？\"他问。
\"嗯，\"谢之烟的声音很温柔，\"你瘦了。\"
纪云冲笑了：\"你不也是吗？\"
\"云冲，\"谢之烟突然说，\"我想回去了。\"
纪云冲握紧手机：\"再等等。\"
\"为什么？\"
\"因为陈姿羽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
谢之烟沉默了一会：\"她到底想要什么？\"
\"复仇，\"纪云冲说，\"她要毁了我们。\"
\"可是为什么？\"谢之烟不解，\"我们又没有得罪她。\"
纪云冲走到窗前：\"因为她爱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所以她恨我？\"
\"不，\"纪云冲说，\"她恨的是我们的幸福。\"
挂断电话，他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突然想起很多年前。
那个追求他的陈姿羽。
那时的她，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人心易变。
爱而不得，就会生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