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颜,别怕,母亲来为你做主了!”
楚老太君拄着龙头拐杖疾步赶到了楚朝颜的面前。
以前她只以为是秦宴肃养了外室,直到今日媳妇们才把秦宴肃偷梁换柱的事情原原本本、完完整整的全都告诉她。
秦悠悠在同母亲和哥哥们回来之前,已经派了迅影去定国公府报信!
楚老太君和众位女将军们只是匆匆吃了几口饭便赶来了秦府。
“母亲!”
楚朝颜看到母亲和娘家人很是意外,扑在楚老太君怀里哭了一通后,底气顿时足了起来。
“宴肃见过母亲、众位嫂嫂!”
秦宴肃看到定国公府的众人后,心虚的不要不要的。
“秦大人可真是好算计啊!”
楚老太君冷冷的看向秦宴肃。
“母亲,您听我解释——”
秦宴肃硬着头皮想要上前狡辩。
但却被楚老太君直接打断。
“你也甭编那些乱七八糟的借口给自己开脱了!”
楚老太君朝秦楚航招了招手。
秦楚航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个南征北战丝毫不输于男人的外祖母。
心中既忐忑,又孺慕!
“好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楚老太君心疼的摸了摸秦楚航的脑袋。
想到他小小年纪就被柳如烟当头浇下开水毁了容貌,还要遭受肉体和精神的双重伤害,楚老太君就恨不得将柳如烟给大卸八块。
“秦宴肃,你明明在老家有着妻子,却又与阿颜成婚,这分明就是在骗婚!”
咸宁长公主说完,将一份资料甩到了秦宴肃的脸上。
资料掉落时散了一地。
其中一份加盖了府衙大印的婚书格外的惹眼。
只见婚书上赫然写着两个名字:秦宴肃、柳如烟。
婚书的日期是当年春闱放榜的半年前。
也就是说,在秦宴肃被老定国公榜下捉婿的半年前,就已经与柳如烟成亲了。
这点是秦悠悠万万没想到的。
秦悠悠又从资料中找到了一份和离书。
和离书的日期是在自己母亲和渣爹成婚后的两个月。
难怪柳如烟会如此恨自己的母亲!
原来不止因为母亲抢走她青梅竹马的表哥,还因为母亲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婚姻!
不!
这根本就是渣爹秦宴肃的错!
自己明明有妻子,却还是同意与母亲成婚!
“不是这样的,是父亲他在榜下捉婿让我与阿颜成婚的!”
秦宴肃试图把责任推给已经战死沙场多年的老定国公!
“你若是对父亲说实话,父亲怎可能明知你有妻子还让你与阿颜成婚!”大舅母林若音怒声指责道。
“没错,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你当年分明说自己未曾婚配的!”二舅母苏锦瑶也出声应和道。
“对,这个我也可以作证,当初父亲和母亲盘问你的时候我们可都在场。”三舅妈叶婉清点头道。
“没错,你诅咒发誓说未曾婚配过!”
四舅母赵诗涵怒目而视的看向秦宴肃。
“当初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在接来你的家人时,也曾再次问过你父母你之前是否有过婚约。”
五舅母李梦琪看向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心虚的将头转到了一旁。
“呵——”六舅母周雅琴嗤笑一声,对秦老夫人道,“亲家老夫人,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呵呵——呵呵——”
被点名的秦老夫人干笑几声,不知道该怎么狡辩。
因为他们当初就是打着骗婚的想法来的。
儿子想要在上京发展,那必然得需要人来扶持。
定国公府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可是很不一般。
有了他的扶持,那儿子便算是平步青云了。
事实也确实如他们当初设想的那样,儿子才三十多,不到四十岁便已是二品大员。
若是继续发展下去,封侯拜相也指日可待!
可偏偏——
唉!
可偏偏儿子是个痴情的人。
对那青梅竹马的表妹柳如烟念念不忘。
更愧疚自己为了前程抛弃糟糠。
便瞒着所有人偷着把柳如烟给接到了上京安置在外面成了外室。
甚至在柳如烟怀孕后,把她的娘家人也全都接来了上京。
柳家人也是好日子过多了,就忘了自己的泥腿子出身。
竟然由着子孙去外面吃喝嫖赌!
前不久,竟把儿子给他们置办的家底全都给输光了。
要不是她那不要脸的六嫂柳老太太哭着上门找柳如烟求助,她都还什么也不知晓呢!
柳如烟私下塞给了柳老太太不少金银细软,但不过三天又被柳家那些不成器的子孙给输了个精光。
柳老太太便又找到柳如烟,柳如烟无奈再次塞了银钱和首饰给她母亲。
可谁知,这次竟不到一天就没了!
柳老太太只能反复来找柳如烟,柳如烟虽然狠心躲了几次,但到底还是不忍看着母亲这么大年纪还忍饥挨饿,再次给了银钱。
可赌徒的嘴就是个无底洞,根本就填不满!
若非儿子出手,将柳家儿孙们各自扔去了偏远地区,怕是赔上整个秦府也不够填他们的窟窿。
柳老太太心疼小儿子,不顾柳如烟的阻拦,跟着小儿子一家去了西北地区。
自此,在上京没了娘家的柳如烟只能全心依靠着儿子秦宴肃。
唉!
若是当初儿子听自己的,跟柳如烟划清关系,也不至于发展成如今的局面。
“秦宴肃,这是和离书,签下和离书,咱们从此一别两宽!秦楚博的身份我也不会对外曝光!
但若是你不同意和离,那就等着秦楚博的前程尽毁吧!”
楚朝颜拿出秦悠悠提前给准备好的和离书,让春桃递到秦宴肃的面前。
“阿颜,你当真如此绝情吗?咱们当了将近二十年的夫妻了,即便没有爱情,那也有亲情啊!”
秦宴肃看着春桃端着的托盘上的和离书,心里是一万个也不想签。
“秦宴肃,你还在犹豫什么?当真不顾秦楚博的前程了吗?”楚朝颜蹙眉质问道。
柳如烟心中其实是非常赞同秦宴肃和离的,这样她就能当这秦府的当家主母了。
秦楚博捏紧了拳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他的前程不能就此毁掉!
秦宴肃深吸了一口气,朝托盘上的毛笔伸出手。
但那手刚伸到一半,便又缩了回去。
“这个字我不能签!”秦宴肃理直气壮的说道。
楚朝颜气恼的问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