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少拿着照片看了看，望过来的眼神变得有点儿找不着北：“谢谢您的肯定，我是您最忠实的粉丝。”
倪娜恰到好处得咳嗽一声。
“准备准备，飞机要落地了。”
空少礼貌问候几句，退开了。
后面接连又轮番来了几个空少空姐，都是要签名的。
缚宁也一一给签了。
维持一个良好的公众形象可以在必要时候扛住不利于她的舆论压力。
飞机终于落地。
缚宁走在地面，人却感觉还飘着。
出发的时候见到的天是黑的，现在落地了机场外面的天还是黑的。
现在是凌晨五点，机场并不拥挤，出机场的路上那些知道她行程专门跑来接机的粉丝很自觉得隔着段距离拍照。
肉眼看过去，女粉稍微比男粉多些，这些粉丝不约而同得体现出一种由内而外的高素养。
当然，如果忽略掉他们看过来时激动放光如小狗般闪亮的眼神的话。
“老婆老婆，能请看一下这边吗？！”外围女粉丝举着单反问。
缚宁边走边寻找声源。
黎征跟在她身侧，护她护得紧。
她没找到出声的粉丝在哪个方位，干脆直接停下来，摘下墨镜，往四个方向各停留一会儿。
一个明显不是粉丝的人拿着摄像机想突破粉丝圈冲进来。
没等黎征挡在她身前。
那个人已经被眼疾手快的粉丝拉回去，逻辑清晰地质问。
“看你的打扮不是粉丝吧？”
“要拍就拍，怎么还想往人脸上怼，你那镜头都快塞人嘴里了，素质这么低下就别出来见人，社会风气就是被你们这种人败坏的。”
“我认得他，他是个专门拍黑图的狗仔。”
紧接着有粉丝用相机对着狗仔的脸拍了好几下，半是调侃半是威胁。
“你的照片会出现在我们粉丝的内部群里，以后说不定跟大家就是朋友了。”
缚宁看了看黎征横挡着护在她身前的手臂。
还是走到那几个说话的粉丝身边，语气无奈：“场合这么混乱，以后不用直接上手拦。”
几个粉丝刚刚还气势逼人，这会儿浑身刺都收起来，开始齐刷刷往后退。
互相交头接耳。
“啊啊啊啊老婆在关心我们，但这突然靠得也太近了...”
“老婆好香好香~我要晕过去...”
“不行，那张脸冲击力好大，心脏要受不了了。”
“我也这么觉得，还是离远些更好...”
“...”缚宁被冷落在一旁，场面一度尴尬。
她的粉丝脑回路似乎有些特别。
狗仔被人围攻，现在老实捧着相机观察周围人眼色。
缚宁拉下黎征的手臂，走到狗仔面前，视线一路从他相机缓慢上移，与他平视。
“我就站这，想拍多少都可以，但愿这些照片不会被用在黑稿上。”
狗仔睁大眼睛，手指不安地握住相机。
有些怀疑：“那...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缚宁点点头。
这些狗仔，越躲要越追着拍，到时候抓拍出来的照片又糊又难看，还不如站着好好让他拍完，说不定照片还能正常些。
狗仔怼着她的脸前后左右各个角度拍了个遍。
最后居然礼貌地拿着相机摇了摇：“谢谢阿，这些素材够我用的了。”
“不用谢。”缚宁将墨镜重新架到鼻梁上，语气平淡：“期待和你的下次见面。”
狗仔看着她发呆。
两秒后回过神来，避开视线，嫌弃地转身就要离开。
“见、见什么见阿，你还真会开玩笑。”
倪娜在旁边看着远方狗仔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扶额叹气。
“看来我得让公司那边做好压黑稿的准备了。”
走出机场。
苟明之安排来接缚宁的车已经停在路边。
她朝粉丝打过招呼，转身上了车。
车门关上，平稳驶出。
几人彻底放松下来。
倪娜将外套搭在膝盖上，身子往后一靠，呼了口气：“粉随正主，你的粉丝整体素质挺高，但是有些脾气也怪，还不怕事。”
“...那叫有个性。”
缚宁摘了墨镜挂在领口，调整好座椅躺下去，开始闭目养神。
“时间还早，我需要再休息一会儿，到了叫我。”
司机驾驶技术娴熟。
缚宁一路上都没感觉到大幅度的颠簸，眯着眯着真就睡着了。
等察觉到不对睁开眼睛时，人已经被苟明之从座椅上横抱起来。
单手勾住苟明之后颈稳住，转头给了站在边上假装观察庄园内部环境的倪娜一个眼刀，语气低上几度。
“我不是让你叫我吗？”
“哎...”倪娜跟黎征对视一眼，小心谨慎地看了看分散在周遭的佣人和打手：“苟先生看起来体贴入微，既然他想抱，我又何必叫醒你...”
缚宁瞬间明白过来。
苟明之铁定趁她睡着时，明里暗里给那两个人上过眼药。
伸手掐住苟明之下颚，摆弄人偶似的左右晃了晃。
等他自己回正脑袋再看过来，指节又猛然收紧，平整光滑的指甲陷进他白皙的面颊里。
“你威逼利诱那套别用在我的人身上。”
苟明之余光掠过用这种委婉方式告小状的倪娜和黎征，点头应答：“你的人我当然不会动。”
缚宁正要夸他一句。
“那我呢，也算是你的人吗？”他接着抛出问题。
缚宁盯着他看上几秒。
“放开。”
没得到回答，苟明之敛去些笑容，依旧点头：“好。”
缚宁站定，视线从他光滑柔软的发尾滑过。
“什么时候我将你里里外外了解清楚了，什么时候才算是。”
...
倪娜拉着黎征往前院正中央的水池那边退。
远离纷争。
“这两人相处方式不太对啊。”倪娜欣赏着池里的游鱼，忍不住嘀咕一句。
黎征转过身看向那边看似剑拔弩张，暗流涌动的两个人，附和：“是有点不对。”
“对吧。”倪娜跟着回过身去，指背抵住下巴仔细观察一阵，像是想到什么，挑了挑眉尾：“字母味儿有点重。”
黎征那张锋利严肃的冰块脸上写满了问号，虚心求教：“什么是字母味儿？”
倪娜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摇摇头没打算解释。
“你还是别知道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