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侍郎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置于胸前,端的一副大义凛然之像,“处置郡主,乃是皇上的权利,至于治罪,这就要看皇上的意思了,这是皇上要做的决定,下官怎敢越俎代庖?。”
“只是下官实在好奇,泽曦郡主如此的大不敬,是哪里来的胆气?是真的不知礼数亦或是真的不怕死?还是说,有护国公府撑腰,无所畏惧?护国公府私下里就是这样教养家里小辈的?”
月曦欢眉头狠狠一紧,眯起眼看他,果然是冲着护国公府来的!她刚想说话,不料有人更快。
靳承安拍桌而起,怒骂:“你放屁!你家的教养才这样呢!”
护国公府的长辈们,哪怕是大哥靳承华和二姐姐靳琉璃都是知礼守礼有分寸的人;但靳承安不是,那些品质他都有,他也能做好,但前提是月曦欢没事!
现在明显不是没事的样子,那个吴侍郎字字句句都在把欢欢推到风口浪尖上,不仅这样,还想把他们护国公府拉下水!以为他们护国公府没人了?想欺负就欺负了?
敢欺负欢欢,他打不死他!
靳文渊扶额,这个小儿子哪都好,就是遇到小女儿的事就不管不顾的样子像匹脱缰的野马,拉都拉不住!
靳文渊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看来这一次又得由自己来帮他收拾这个烂摊子了。
只见靳文渊缓缓起身,行了一礼,“皇上恕罪,犬子忧心小女心切,以至于情绪失控、行为失当,故而在皇上面前无状,还请皇上宽宏大量,饶恕他此次的冒犯之罪。”
说罢,靳文渊再次躬身行礼,脸上满是无奈与恭敬之色。
小皇帝摆摆手,干脆道:“无妨。靳爱卿的儿子也是赤子之心,朕明白,坐下吧。”
靳文渊又无事一般坐下,对于小女儿他是不担心的,她既敢这般高调,自是有应对之策,他坐着看戏就很好。
靳承安不一样,他担心的不行!就想去月曦欢身边,可是被靳承华死死拉住了,都不敢放松一点!松一下,人就没了!肯定得窜出去!所以他下了死力气拉着他。
靳承安被靳承华拉着坐下来,却还是一脸不服气,表情凶狠的瞪着礼部侍郎,恨不得把他打死才行。
月曦欢看他那样差点没绷住,安安就是沉不住气,谁还能欺负她不成?
月曦欢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靳承安才被不情不愿的乖乖坐好。
“看来护国公府的教养确实不怎么样,这泽曦郡主目无尊卑,想不到这小公子也是如此,皇上面前敢这般放肆,言语无状,难道不是藐视皇上和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吗?”
“瞧瞧这护国公府的年轻后辈们竟然如此不将皇室放在眼中!这显然表明了他们家的长辈必然也是这种行事风格,以至于这些晚辈们纷纷效仿。”
“难道说护国公府究竟怀着怎样的居心,众人还看不明白吗?如此明目张胆地轻视皇权,莫非是觉得自己已经权势滔天,可以无视皇家威严了不成?又或者是别有企图,妄图挑战皇权威仪呢?”
“无论如何,这种行为都是对皇室尊严的严重挑衅,绝对不能被容忍和姑息!若任由其发展下去,恐怕会给曦国和朝堂带来无尽的灾祸与混乱啊!”
“下臣恳请皇上严惩泽曦郡主和靳家小公子的大不敬之罪!”
吴侍郎一顿疯狂输出,一个人演出几个人的戏份,让别人都插不上嘴。
偌大的宫殿之中,鸦雀无声,仿佛连一根绣花针掉落在地的细微声响也清晰可闻。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呼吸,甚至不敢用力吸气或呼气,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发出任何一点响动,就会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这种紧张而压抑的氛围弥漫在空气当中,让人感到沉甸甸的压力,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口,令人喘不过气来。
月曦欢被吴侍郎的一顿输出吵得耳朵嗡嗡作响,只觉得聒噪至极!
眼神在大殿内的所有人身上脸上扫过,注意到太后身边那个章嬷嬷的嘴角隐秘的上扬了一下,似乎在笑。
月曦欢猜想,这个吴侍郎,也不一定是邓首辅的人吧?
有趣!
可惜她不打算留下这个人了。
碍眼!
月曦欢原本现在大殿正中央,在吴侍郎说完这些话后,她已经慢慢地走到了吴侍郎的座位前,隔着一张案几和他相对而立。
月曦欢忽然笑了,精致的小脸上笑容甜美,看起来人畜无害,她笑问:“吴侍郎大人,皇上都说无妨了,是一片赤子之心,你怎么还揪着不放呢?”
“难道你也想以下犯上去质疑皇上吗?还是……你想替皇上做主?”
“胡说八道!下官没有!你不要血口喷人!”吴侍郎一下就急了。
“嗯,好,你没有,是本郡主胡说八道了。”月曦欢愉快的接了话。
“你刚开始好像说本郡主放肆来着,对吧?”
“下官难道说错了吗?”
“不不不,你没错!”月曦欢连连否认,“你说的很对!所以吴大人,本郡主还有更放肆的,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月曦欢问那句话时,脸上在笑,可是眼里没有半点笑意,里面有的只有无尽的彻骨寒意,像是要把人冻死在这里。
吴侍郎冷笑,“泽曦郡主还真是胆大妄为,不知所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