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得仿佛要塌下来,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侯府上空,一丝风也透不进来,整个府邸被笼罩在一片死寂的氛围之中。刚踏出父母那弥漫着悲伤与绝望气息的院子,院中的几株枯树在这压抑的环境下更显萧索,枝头残叶瑟瑟发抖,似是也在为侯府如今的困境而悲叹。
我只觉胸口似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气息也变得急促而紊乱,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肺部的千丝万缕,疼痛难忍。还未等我缓过神来,一股汹涌的热流猛地从胸口涌上喉咙,随即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那鲜艳刺目的红色在这灰暗的天色下显得格外狰狞,洒落在地面的石板上,宛如一朵朵盛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一旁的如意吓得花容失色,她的眼睛瞬间瞪大,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担忧,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她赶忙伸出手紧紧地扶住我,那双手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仿佛要用她全部的力量支撑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与此同时,她失控地尖叫起来,声音划破了寂静的空气,充满了惊慌与无措,那尖锐的声音在侯府的回廊间回荡,却未能驱散这如影随形的阴霾。紧接着,她带着哭腔说道:“小姐,你怎么样?太医说你不可再受刺激的,不然……我们赶紧回去请太医来府里瞧瞧。”她的声音急促而慌乱,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催促着我立刻采取行动,好似晚一秒我的生命就会消逝一般。
我强忍着胸口传来的剧痛和内心的悲戚,故作镇定地抬起手,用衣袖轻轻地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迹,那血迹在洁白的衣袖上晕染开来,宛如一朵朵盛开的红梅,触目惊心。随后,我微微扬起嘴角,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傻如意,我刚刚一直觉得胸口堵得慌,现在吐出来感觉好多了。”我的声音虽然尽量保持平稳,但仍难掩其中的虚弱与疲惫,在这静谧得可怕的环境中,显得那么微弱无力。
如意看着我,眼中满是狐疑与担忧,她用力地摇了摇头,说道:“真的吗小姐?不行,还是得看太医。”她的语气坚定而执着,不容我有丝毫的反驳。
我轻轻地拍了拍如意的手,试图安抚她的情绪,说道:“好,回去后就去请太医。”此刻的我,心中又何尝不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容乐观,但阿兄被俘的噩耗犹如一把高悬在头顶的利剑,让我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安危。我深知,在这侯府之中,我是众人最后的希望,如果我倒下了,那么阿兄的命运将会更加堪忧,侯府也将陷入更深的危机之中。
如意搀扶着我,一步一步缓缓地往回走。脚下的石板路崎岖不平,每走一步,都好似要耗尽我全身的力气,双腿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只有我们两人沉重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