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等,等等!你们是谁!”
接待员的喊声中带着明显的惊慌与警惕,声音尖锐地划破了办公室外原本就紧张的氛围。
“现在不能进去......侍卫呢?!侍卫在哪里!有人闯入!”
另一个接待员的声音也跟着响起,话语中满是焦急与慌乱,伴随着脚步声和金属碰撞的声音,似乎正手忙脚乱地应对着突发状况。
“砰!”
紧接着,一声闷响传来,像是有人用力撞门或是门被暴力推开的声音。随着门被推开,一个裹着雨披的身影猛地冲了进来,雨披湿漉漉的,还滴着水,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了一串水渍。
“魏公,我们去。”
那人的声音急切而坚定,透过雨披的遮挡,仍能听出话语中的决绝。
“——出去。”
魏彦吾的声音冷硬如铁,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威严与不悦,直直地盯着闯入者。
“请让我们去!”
那人不但没有退出去,反而向前迈了一步,语气中带着恳求,却又有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持。
“你不该来。”
魏彦吾的声音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仍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他微微摇了摇头,目光中似乎有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担忧,又像是失望。
陈微微转头,看向那个闯入者,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仿佛结了一层薄冰。她微微眯起双眼,上下打量着眼前裹着雨披的人,尾尖不自觉地轻轻甩动,透露出内心的警惕与不满。
“哼,呵呵,呵呵哈哈哈......”
紧接着她大笑道,笑声尖锐而嘲讽,在办公室里回荡着,打破了原本紧张而压抑的氛围。
“魏彦吾,你的真面目就这么被轻松揭开了吗?你的私兵就这么大喇喇地出现在你的办公室里吗?”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鄙夷,目光如利刃般射向魏彦吾,像是要将他的伪装撕开。
雨披看向陈。
“陈家小姐,龙门有难!”
那人的声音急切,带着一种使命感,雨披下的身体似乎微微前倾,透露出一种想要立刻行动的迫切。
“这话听起来很有责任感。但你们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会信。你们有什么要和他说的,请便。”
陈冷笑一声,双臂交叉在胸前,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不屑。她向后退了一步,身体转向一侧,不再看那闯入者,仿佛对方所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魏公......我们可自削面目,轻装入城,袭杀主谋,力阻撞击!事成之后,我们必以身殉城,不使魏公烦忧!”
那裹着雨披的人声音激昂,向前跨出一步,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是因内心的热血沸腾,又或是在急切地等待着魏彦吾的回应。雨披下的身形虽看不太真切,但能感受到那份坚定与决绝。
“出去!”
魏彦吾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物件都跟着颤了颤,他的脸涨得通红,双眼圆睁,怒视着眼前之人,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办公室,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手因用力而微微发颤,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提议激怒了。
“魏公!”
那人却并未退缩,而是再次喊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哀求与坚持,甚至单膝弯曲下跪以表决心。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握成拳,仿佛在积蓄着力量,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
陈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尾尖不耐烦地甩动着,像是在驱赶着周遭令人厌恶的氛围。
“怎么了魏彦吾?让我去或者让他们去,很难吗?为什么在杀人的时候雷厉风行,在该救人的时候就变得优柔寡断了?”
她的声音冰冷而尖锐,像一把利刃直刺魏彦吾的内心,话语中满是对他的不满与嘲讽。
“这次......是这样。上次,也是这样。我没指望能好好道别一次。算了,魏彦吾。虽然我想过很多次了,但我也没指望能好好向谁道别。”
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落寞,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失望,有不甘,还有一丝决绝。
随后,她的目光转向文月,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
“文月小姐,我妈妈以前对你那样,我很过意不去。谢谢你,谢谢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我一直把你当亲人看待。”
陈的声音轻柔,带着真挚的感激,仿佛在这一刻,她抛开了所有的恩怨,只留下对文月的情谊。
“......小陈?!”
文月的声音颤抖着,眼中泛起了泪花,她没想到陈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心中满是震惊与感动。她向前迈了一步,想要抓住陈的手,却又停在了半空。
“陈警司!”
魏彦吾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他没想到陈会有如此举动,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不再是了。这个近卫局的徽章,还给你。”
陈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她解下腰间的近卫局徽章,甩在桌上,金属徽章碰撞桌面的声音清脆而响亮,仿佛在宣告着一段过去的结束。
“——拿下她!”
魏彦吾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要将陈此刻的叛逆彻底压制。话毕,雨披迅速而动,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挡住陈的去路。雨披下的身影紧绷,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要在这里先厮杀一场?要决定谁才是真正的叛徒?”
陈的眼神冰冷如霜,尾尖高高扬起,充满了挑衅。她微微眯起双眼,上下打量着眼前阻拦她的人,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陈警司,大敌当前!”
雨披的声音低沉而急切,似乎在努力劝服陈,让她以大局为重。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下意识地握住腰间的武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冲突。
“作为感染者,我天生就是你们的敌人。”
陈的声音斩钉截铁,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与悲愤。
“收手吧!否则,不可怪我下手无情。”
雨披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他不想与陈为敌,但职责所在,他不得不做出威胁。他的手紧了紧,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你们对谁手下留情过?!”
陈突然大声吼道,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充满了愤怒与控诉。她想起了贫民区那些无辜的人们,想起了他们所遭受的苦难,心中的委屈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上来。
“......嗯?!”
雨披微微一怔,似乎被陈的话刺痛了内心。他没想到陈会如此激动,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不要用这种冠冕堂皇的口气说你们根本就不可能去做的事!”
陈的声音尖锐而有力,她向前迈了一步,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尾尖用力地甩了一下,发出“啪”的声响,仿佛在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说完,她便握紧腰间的赤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随着一声低沉的嗡鸣,赤霄剑周围散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那光芒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焰,将陈的脸庞映照得通红。
红色的光晕以剑身为中心,向外缓缓扩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强烈的源石技艺波动,仿佛连空间都在这股力量下微微震颤。
“魏公,当心!”
雨披的声音中充满了紧张与警惕,他迅速侧身,挡在魏彦吾身前,双手握拳,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应对陈可能发起的攻击。他的双眼紧紧盯着陈手中的赤霄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那红色的光芒仿佛有着摄人心魄的力量。
“赤霄,振气!”
陈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她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口中念动咒语,赤霄剑的光芒愈发强烈,光芒中隐约可见一道道红色的纹路在闪烁,仿佛是剑中蕴含的力量在觉醒。
陈的尾尖高高扬起,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身体微微前倾,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文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双手捂住嘴巴,眼中充满了惊恐,身体微微颤抖着。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曾经那个温柔而坚定的陈,此刻竟与魏彦吾剑拔弩张。
阿米娅的耳朵紧紧贴在脑袋上,尾巴也蜷缩起来,她的眼中满是担忧。
“竟然是......法术乱流?”
凯尔希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惊讶,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紧紧地盯着陈周围那翻涌的红色光芒,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凝重。她轻轻咂了咂嘴,似乎在思索着这突然出现的法术乱流的成因和应对之策。
“医生,快退后,我来挡下法术!”
阿米娅的声音急切而坚定,她毫不犹豫地向前迈出一步,双手微微抬起,身上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准备用自己的力量来抵御陈的法术。她的耳朵高高竖起,眼神中充满了担忧,时刻关注着陈的动向。
“不......能量的结层只会被那种切割性的法术撕碎。她没有瞄准你我,现在,立即退出可能被她法术波及的范围。”
凯尔希迅速否定了阿米娅的提议,她的声音冷静而理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她伸出手,轻轻拉住阿米娅的手臂,将她往旁边拽了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
“啊,好!”
阿米娅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点了点头,跟着凯尔希迅速向后退去。她们的脚步轻盈而迅速,转眼间就退到了办公室的一角,远离了陈可能的攻击范围。
都督一言不发,就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戴着斗笠,斗笠下的面容隐没在阴影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从他那笔直如松的站姿,能感觉到他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局势。
他的双手交叠在身前,衣袍微微晃动,却不见丝毫慌乱。周围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似乎对他毫无影响,就如同置身于风暴中心却能保持平静的磐石。
陈周身散发的赤霄剑光芒,映照在他的衣袍上,光影闪烁,可他依旧不为所动,眼神透过斗笠的缝隙,冷冷地观察着一切,仿佛在思索着这场冲突背后更深层次的缘由,以及这对龙门未来走向的影响。
文月的惊恐、阿米娅的担忧,凯尔希的镇定,还有魏彦吾的复杂情绪,在都督这里都没有激起一丝波澜。他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却又对这一切了如指掌,在这紧张的对峙中保持着绝对的沉默,等待着局势的进一步发展,仿佛在他心中,早已对可能出现的结果有了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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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理和正义?身居高位的大贵族为了国家的存续与荣耀而苟合是不是公理?食不果腹的感染者为了自己的一线生机而掠夺无辜者是不是正义?我不会放弃寻找问题的答案。
——戴菲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