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把光温柔倾洒,潮湿热气缭绕,与柔光难舍难分交缠。
林月浅被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锁定住,她不能说,这是她满足他的最后一次缠绵。
过往的亲密如倒退的影片,在脑海里快速过一遍,兴许她真的动过心,她主动吻了一下他的唇。
“阿靖,我们回房吧。”
江靖尘却以为她是默许回房做什么,心里的小鹿胡乱撞了起来。
“考虑好了吗?”
他低沉问她。
林月浅知道他又猜错了她的心思,她指腹摩挲着他的耳下,认真说:“考虑好了。”
闻言,江靖尘喉结上下一滚,眼眶被热气熏得有些许红,在柔光下闪着晶莹光泽。
他以为,她终于接受他。
他以为,柳暗花明,守得云开。
两人离开后,各自去更衣室换好衣服。
酒店长廊里,灯光明亮,他握紧她的手,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期待着属于他们的第一次。
林月浅知道他在想什么,脸上回应着他微笑,心里却闷闷难受。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欺骗一个人的感情,偏偏他是如此执着痴狂的一个人。
江靖尘这个人的品性也许污秽不堪,可他对一个人的爱,却是他最干净的地方。
回到房间,关上门,他迫不及待扑过来亲吻。
林月浅推了推,双手捧着他的脸,用他喜欢的语气哄着他,“先去洗澡。”
江靖尘乖乖松开,眼神里藏着化不开的欲望,浅浅勾唇,“等我。”
等他放手去了浴室,林月浅确定关上门,拿出包里的药盒,取出一粒白色药丸,又倒了杯牛奶,将药丸与牛奶完全融合。
这几天,她每晚都给他喝杯牛奶,说是补充营养,实则是为了今晚很自然给他服下迷药。
这粒药丸特意调配了剂量,让人快速入睡的同时,减少对神经的伤害。
不多久,江靖尘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白衬衣敞开,水珠从流线好看的肌理滑落,浸入松垮垮的腰带。
他将毛巾随手丢到沙发,撒娇般搂着她,“洗完了,闻闻香不香。”
林月浅推开,将茶几上的牛奶递给他,“喝了。”
江靖尘没有犹豫,接过抵到唇边,扬起下颌几口喝完。
林月浅看着他吞咽滚动的喉结,手不由攥紧衣角,心里默默说了句,对不起。
江靖尘喝完放下,手臂又圈住她,“要不要我给你洗?”
他毫无掩饰释放对她的欲望,轻咬着她耳朵软肉,语气含着勾人笑意,“浴室里做,应该也不错。”
林月浅掌心贴着他侧颈,感受他跳动的脉搏,“你以前真的没有和其他女人做过吗?”
闻言,江靖尘松开她,“怎么?不信?”
他捏着她的下巴,眉梢微挑,“我宝贵的第一次,就这么便宜了你。”
“......”
林月浅表示也不是很想要。
“要不要我帮你洗?”江靖尘心口越来越躁动,像只发了春的大狗,脸在她脖子里蹭了蹭,“抓紧时间,春宵一刻值千金。”
林月浅看他兴奋的模样,怎么药效还没有发作。
她被他催促着,没办法,只能先起来。
江靖尘跟着起身,脑袋莫名一沉,紧接着是一阵耳鸣,他想抓住她的手,晃动的虚影让他扑了空。
林月浅见他反应,谨慎向后倒退一步。
似乎药效发作了。
江靖尘按住太阳穴,蹙眉看向她,他要很用力才能看清她的表情。
她很镇定。
镇定到冷漠。
“小月亮,你做了什么?”
他隐隐想到什么,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水杯,又望向她,呼吸加重,“为什么?”
林月浅面无表情看着他,“我要离开你。”
“什么?”
江靖尘抓住转身的她,脚下无力跪倒,手顺着她的手臂滑下,紧紧握住她的衣角。
他吃力抬起头,看着光晕下那张模糊的脸,“小月亮,为什么这么对我?”
林月浅一手握紧,决绝拉开衣服上的手,“对不起。”
她刚要走,脚又被人抓住,她险些摔倒,回头看着匍匐在脚下的男人。
“小月亮,别走,我离不开你,求求你,别走......”
江靖尘猩红着眼,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被药物控制大脑,死死抓住她的脚踝。
“小月亮,我恨透这个世界,唯独钟情你。”
“我在改变,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会让你喜欢我,求你别走……”
他害怕她走了,他就再也找不到他,他可以什么都不要,把尊严丢在她面前,任由她来践踏,只要她不离开。
“你要明白一件事。”林月浅挣脱出来,向后退了几步,冷漠看着他艰难向前爬,“不是你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我把我的心给了你,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江靖尘强撑意志,脑袋被针扎一样痛,他看着模糊的虚影,嘶吼着:“林月浅,为什么你这么狠心?”
“你只会想你要什么,”林月浅说:“我不是你的私人物品,我有我的来去自由。”
江靖尘不服:“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就没有自由?”
“你只会找人监视我,强制我,这就是你所谓的自由?”
林月浅不想再耽误,“算了,你永远不会明白,或许你以为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拥有,但我永远不会成为你的玩物。”
“林月浅!”
江靖尘对着她的背影叫喊,“你以为你跑得了吗?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抓回来。”
林月浅止步回头,看着他灌满泪水的眼眸,透着强弩之末的绝望与恨意,她语气坚定说:“好啊,等你睡一觉起来再说吧。”
她收回目光,头也不回走到门口,拉开门。
身后是他越来越虚力的叫声,面前突然出现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穿着酒店工作服。
林月浅微微一惊,担心他是江靖尘的人。
她正想问什么,对方冷沉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往里面探的同时推开挡路的人。
林月浅撞到柜子,她痛得按住肩膀,暗骂了句有病。
下一秒便看到一道冰冷的寒光闪过,心口跟着一滞。
男人手里握紧一把水果刀,几步走了进去。
什么情况?
林月浅察觉不妙,跟进去,就见男人将趴在地上的江靖尘翻过身,单膝跪在他面前,按住他的肩,握刀的手高高举起,对准他心口,蓄势待发。
男人盯着身下眼神涣散的江靖尘,“你们江氏草菅人命,害得我女儿死于火场,既然告不了你,我就用你的血,来祭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