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那弥漫的血雾也已渐渐消散,山石与泥土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在场众人大多听到了苏清月所说的话,可那些话就像一串神秘密码,无人能解其中意,就连一直在一旁的赵羽也是满脸茫然,眼中充满疑惑。
竹签插入双手时那凄惨的哀嚎声在空气中缓缓飘荡开来。那声音仿若来自地狱的悲嚎,当事人因剧痛直接晕死过去,旁观者目睹此景无不心惊胆战。曾经的古战场此时已彻底沦为人间炼狱,死亡与恐惧的气息充斥着每个角落。
十分钟后,轮到林浩南登场了。
只见他脚步沉重,一边捶打着胸膛,一边涕泪交加地哭诉:“女儿啊,你要是还在这世上,就睁开眼看看吧,看看这残酷的世界,看看你可怜的老父亲啊。我都八十七岁了,却要遭受被人废掉双手,还要被拉去游街示众,最后被流放到荒岛做苦力的惨事。女儿啊,你要是我的女儿啊,不管生死,就应我一声啊。啊?”
众人听了他的哭诉,面面相觑,满脸诧异。大多数人都知晓林浩南有个女儿叫“林御凤”,这孩子天生体质特殊,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六岁就踏上练武修行路,二十五岁便达到“金刚不坏”境界,在当时可是十大青年才俊中功力最强的一位。然而八年前,她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要是还活着,怎会眼睁睁看着家族衰败至此呢?
“这老爷子,怕是糊涂了吧?”一个年轻女子小声嘀咕。
“林御凤能力再强也是血肉之躯,终有一死。”一个中年妇女无奈地摇头说道。
“八年不见人影,肯定死在荒郊野外了。”一位老妇人附和着。
“哼,就算林御凤还活着,又能把苏爷怎样?”一个年轻姑娘不屑地撇嘴。
“在几十万雄师面前,一个金刚不坏高手也渺小如蚁,不值一提。”一位有些见识的老妇人评价道。
人群中议论纷纷,此时赵羽的身体不易察觉地微微抖动了几下,这细微动作仿佛预示着危险将至。
“苏爷刚说的话,我好像懂了一些。”赵羽轻声喃喃,声音低到只有自己能听见。
……
“怎么回事?”孙明慧皱着眉头,看向冒失闯进书房的老周。
老周的莽撞让她心中不满。
“呼呼呼……”老周大口喘气,等呼吸平稳些后,沙哑着嗓子说:“二小姐,林御凤,林御凤她,她,她出现了。”说完,老周就像失了所有力气般瘫倒在地。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又似雷电在身旁猛劈,把她吓得魂飞魄散、六神无主。一个失踪八年的金刚不坏高手突然现身,尽管她多次核实消息无误,可还是难以置信……孙明慧也被这消息震惊了。
她辈分低于林御凤,林御凤消失那年她还只是个幼童,但有关林御凤的传说她却耳熟能详,那些传说就像神秘诱人的故事一直在她脑海回荡。“这个变数完全出乎我预料。”孙明慧心中暗想。“对我来说,也不知是福是祸呢?”孙明慧很快冷静下来,沉稳地思索着,眼神中透着谨慎与担忧。
她话锋一转,问老周:“第三套方案进展如何?”
“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老周咽了咽唾沫,紧张地如实汇报,“现在的孙宅,除了您再无其他人,所有的金银财宝、各类细软早就被转移得干干净净。从外面看,孙宅就像一潭深邃而毫无动静的死水,平静得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机。可实际上呢,这里早就人去楼空,变成了一座空荡荡的宅子。哪怕苏家那些残余的势力有通天的本事,也绝不可能在这里找到孙家人的任何踪迹。”
孙明慧微微低下头,轻轻吐出几个字:“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老周用力清了清嗓子,在这寂静得有些吓人的宅子里,那声音显得格外刺耳。他开始详细讲述孙复生在苏园的遭遇。
孙明慧听着听着,忽然间大笑起来,边笑边恶狠狠地骂道:“那个老东西,真是不要脸到家了。那些天天在街头无所事事的流氓无赖,跟他比起来,都算是有廉耻心的了,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老周弯着腰,身体像个虾米一样,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小心翼翼地鼓起一丝勇气,用微弱得像蚊子哼哼一样且嘶哑的声音问:“二小姐,咱们啥时候走啊?”
孙明慧似笑非笑地瞅着老周,皱了皱眉头,反问:“走?你想去哪儿?你知道我那么多秘密,我怎么可能让你活着离开呢?”
老周的脸一下子变得像纸一样白,呼吸急促得像拉风箱,惊恐地问:“二小姐,您难道是要……要杀我灭口吗?”
孙明慧嘴角轻轻一挑,说:“你还不算太蠢。”
老周吓得拼命摆手,带着哭腔哀求:“不要啊,二小姐,求求您放过我吧,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孙明慧脸上还是那副看似温柔的笑容,可在老周眼里,这笑容比恶鬼还可怕。
孙明慧冷冷地说:“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话还没落音,孙明慧的指尖就闪过一道寒光,那寒光快得像流星,一下子就在老周的咽喉处划了过去。
只听到“噗嗤”一声,老周的咽喉处鲜血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他的身体晃了几晃,就像个断了线的木偶,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孙明慧看着地上的尸体,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嘴里喃喃自语:“你死了,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说完,她就一脸从容地慢慢离开了。
……
“林御凤?”
“真的是林御凤吗?”
“听说她八岁的时候就达到了‘化劲’境界,成为顶尖的女高手了呢!”
“而且还是八年前的十大青年女高手之一啊!”众人听到这个名字,脸上都露出又惊又疑的表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惊愕得不得了,人群里小声嘀咕的声音像开了锅一样,此起彼伏。
“二十年前就已经是化劲高手了,现在又回来了,她的实力肯定比以前更强了啊。”
“苏爷虽然手下有很多人,可现在他就自己一个人,他能打得过林御凤吗?”好多人都满脸忧愁,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就好像他们自己要面临一场生死大战似的。
“我的女儿阿凤回来了!”
“我的女儿阿凤终于回来了!”林浩南兴奋得手舞足蹈,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
原本已经绝望到谷底的林家人,在这一刻就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黑暗里的一丝曙光。一股强大的威压从林御凤身上散发出来,这威压就像一阵狂风,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群就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驱赶着,纷纷往两边散开。林御凤留着灰白色的齐耳短发,脸色蜡黄蜡黄的,看起来就像生了很久病的人。但是,她只要一抬手一投足,散发出来的气势就无比强大,就像汹涌澎湃的海浪,势不可挡。她走过的地方,空气中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就好像有无数根小鞭子在狠狠地抽打看不见的东西一样。
“噗噗噗……”那些身体比较虚弱的人,被林御凤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冲击得气血在身体里乱撞,喉咙里一阵难受,忍不住就口吐鲜血,那鲜血在地上形成了一片刺目的红色。
林御凤双手背在身后,身姿挺拔又优雅,一开口就直奔主题:“放人。”
“苏爷,好汉不吃眼前亏,您还是把人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