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阴沉,夜雾茫茫。
秦意昭方才踏入这西潘戈境地,便瞧见一略显眼熟的人爬进来。
不禁诧异。
不是?
这月黑风高的,闹鬼啊?
叶途顺着其视线望去,亦是瞧见了这一幕。
什么鬼敢来西潘戈放肆?
可不能吓到意昭,不能在这将其碾碎了。
叶途四下看去,想寻一趁手的物件,但无果。
忽地视线瞧见了,还是僵直站立着的盛遇。
一路把这废物拖回来,都没顾得上去牵意昭了!
不用你用谁!
叶途思及此处,随即一把抓住盛遇肩膀。
将其直直砸向,那正诡异爬过来的东西。
只见那东西虽是停下了,却仍在原地蠕动。
秦意昭好奇的走近,这才瞧清。
难怪眼熟,这不是留在应天州,那几个人之中的嘛。
只不过此刻伤的面目狰狞,这才一时未认出。
竟然一路跟回来的,想来是这会体力不支,只好爬进来。
只见其缓缓抬起头,含糊道:“属……属下。”
“亲手将……沈言木斩杀,望主上……”
“准我……养伤……”
叶途并未言语,而是望向秦意昭,等着其做决定。
秦意昭屈身蹲下,仔细端详一番后,轻笑出声。
“那怎么行呢?”
“立下这般大的功劳,应当好好奖赏你才是啊!”
一手托住脸庞,思索道,“让我想想啊~”
匍匐于地面的人却听得心头一颤,“属下……岂敢奢望赏赐……只……”
“嗯~想到了!”
秦意昭指尖抚上唇边,嘴角上扬。
“就赏你能死个痛快吧!”
叶途闻言,即刻将秦意昭拉起,将其身躯转过,扶着其走远。
随即便听有重物砸落地面的动静,而后又归于平静……
三刻钟后。
叶途瞧着秦意昭气息逐渐平稳,这才走出屋中。
“主上。”
方才将门关上,便听到这一动静。
叶途转身去瞧。
“哟~能动了?”
盛遇:“托主上照拂,已无碍了。”
叶途听出这语气中的抱怨,“盛遇,你何时这般废物了?”
“连个还未筑基的修士,都能随意将你……”
盛遇:“主上莫要拿属下寻乐子了。”
叶途一顿,随即又笑出声,而后转为沉默。
这盛遇瞧着是越发碍眼了,早晚给你碾碎了!
盛遇继续道:“主上此番行为,属实是过于……”
叶途将手中酒壶一扔,冲着盛遇的脸砸去。
却见其径直未躲,烈酒浇了半身,酒壶碎裂开来,划出淡淡血痕。
“用你来教老子做事啊!”
叶途怒吼出声,又慌忙捂嘴!
后头望去,瞧上片刻后,见无异样,这才将手放下。
转身拽着盛遇,一路揪着其,走出二里地外。
见距离足够远了,径直将其摔于地面。
对着脸就是踹上好几脚!
“老子他妈的给你脸了是吧!”
“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是吧!”
盛遇挨上几脚后,翻身将叶途腿脚抱于怀中,限制其动作。
“主上息怒……”
叶途径直一脚踹开,随后连连后退。
寻了块石头坐下,拍了拍脚,喘着粗气。
“属下是怕这变故,会使得后面的路不好走啊!”
叶途白了其一眼,“有什么不好走的?”
“不就是太阴真火吗?”
“横竖她迟早都是容器,拿去就拿去了!”
“你还真觉得她一个筑基都办不到的人,能完全掌握这上古神火?”
盛遇:“属下是怕万一……”
叶途无语,“怕个屁!”
“我既能成,便不必怕!”
“只要寻好时机,她就是修炼的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小孩!”
“大不了,提前些时日就是了!”
盛遇:“是……”
叶途见其不再言语,也是作罢,但心中依旧不痛快。
冷笑道:“呵!你今夜就在这睡!”
说罢起身,拍拍衣衫,径自离去。
“是……”
日落西斜,夕阳映照在积水之上,天地之间皆是一片柔黄。
应天州终于迎来雨停,终于不再是沉闷。
唯有刺史府,仍旧是压抑。
沈刺史忽然暴毙,唯一的女儿,竟要带着前任刺史的尸骨。
回家?
一众面生的面熟的官将,人挤人的堵在刺史府。
却还是眼见其将一具楠木棺材,抬了出来。
五日前一道见证姜禾凡刨坟的,此刻倒是镇定自若。
容浠更是翻墙上顶,端坐下来,抱着一壶酒,品尝。
毕竟高处看得仔细,下面实在是人太多了。
就是这酒,叫,金陵春?
嗯~也就将就对口。
比那仙桃醉,稍逊……
屋下的姜禾凡还在以一敌百,舌战群儒……
“应天州不可无人管啊!”
“怎能就这般走了……”
姜禾凡:“那你去把我爹挖出来管啊。”
“赶紧去!”
“刚埋,土松。”
“好挖的很!”
“这!这不合礼法啊!”
姜禾凡:“合我家的礼法就行!”
“我管你不合旁人谁的礼法!”
“你这!你这!你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啊!”
姜禾凡:“胡说八道!我最是孝顺了!”
“就是我娘要回家的!”
“不然我给你开棺,你问问吧!”
“可莫说是我胡诌啊!”
一众人被呛的无言以对。
一老者挤过人群走来,激动道:“这!这简直就是胡言乱语!”
“一派胡言!”
“就是沈刺史将你娇惯的太过了!”
“沈刺史尸骨未寒,你竟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
“老夫要上卜咸去,到国主圣前,参你!”
姜禾凡:“好啊!”
“正好我也要去卜咸。”
“我捎你一路,一道走啊?”
“瞧你年迈,就不收你钱了,不用客气嗷!”
老者闻言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你!你……”
“还没人管得了你了是吧!”
老者说及此处,脑海中忽地想起个人来!
随即四下望去,寻找起来。
“殿下……殿下!”
“殿下!”
随着这一声声喊道,一众人也是反应过来!
随即便一同寻找起来,人一多,自然好找。
“在那呢!”
场面一度过于嘈杂,以至于容灿完全没意识到。
待反应过来时,那老者已然健步如飞的冲至面前。
急切的握住容灿的手,眼神放光。
容灿四下看去,妤姐姐张道长更是不知何时瞧不见人影了!
不是?
人呢?
我们不是刚刚还站在一起吗?
“殿下!”
“殿下你说句话啊!殿下!”
“殿下你要给我们做主啊!殿下!”
一道道声音此起彼伏,混乱又有序……
容灿很想挣脱,但又怕一用力……
这老者本就激动,万一摔一跤,再厥过去了……
难怪容浠要跑那么高躲着!
原本以为又和那日一般,是不愿见姜冉安的尸骨。
如今看来,非也啊!
苍天啊!好你个容浠!你倒是拉上我一块啊!
怎么?
时间长了?
感情淡了?
“殿下?”
“殿下你说话啊!”
要我说什么啊……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
“不可无礼!”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忽地传来,打断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