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璃出了清心殿,见谢璟默在稍远处的墙根儿底下站着,快步走了过去。
“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在这儿等我?”
“不放心。”谢璟默瞧见了她手中拿着的腰牌,“璃儿,父皇对你这么看重也不知是好是坏?”
妘璃附在他的耳边,“我用三颗解毒丸换来的。”
谢璟默听了,仍然不是很放心,“那支凤钗是皇祖母的遗物,虽然代表不了什么,但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你当心些。”
“知道了。”妘璃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凤钗,问,“能换成银子吗?”
谢璟默反问,“你说呢?”
妘璃叹了口气,“哎,换不成银子还得小心保管,万一丢了,我还得蹲大牢。”
“回头放我那儿,我替你收着。”
“这样最好。”妘璃把腰牌和凤钗通通丢进了背包。
谢璟默把背包接过来,拎在了手里,“我送你出宫。”
“好……”
二人并肩朝着宫门口走去。
战王与一女子走在一起,这可是天大的新鲜事儿。
从清心殿到宫门口的这一路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宫门口,谢璟默把背包递给了妘璃,“下次进宫,会有父皇派来的太监接你,不要随便跟别人走。”
“我是那么蠢的人吗?”
谢璟默放低了声音,“宫里的嫔妃都是不安分的,万一有人为难你,我不在宫里,容贵妃会帮你。”
妘璃笑道,“你不是跟我走了一路了吗?都知道我是战王的人,谁敢欺辱?”
“总有几个不长眼的。”
“也是,我都听你的。”
“这么乖顺,我都有点儿不习惯了。”
妘璃挥了挥小拳头,“要不我炸毛给你看?”
“呵呵呵……”谢璟默轻声笑了起来,“好了,快去吧,容烨还等着呢。”
“晚上我等你吃饭。”
“好……”妘璃出宫去了。
宫门内,谢璟默转过身,眼神一扫,侍卫和宫女太监们都慌忙低下了头。
宫门外,容烨正耐心地等着,见妘璃出来了,挥舞起自己的手臂。
“小璃,在这儿?”
宫门外等候自家主子的长随、小厮们,纷纷把视线投向了这位身着男子锦袍的女子。
妘璃无视众人的目光,直接走向了容烨,“走吧……”
说罢,她上了马车,容烨紧跟着也钻了进去。
近卫冷严一甩马鞭,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朝着容国公府驶去。
妘璃见他也上了马车,问,“你倒是不避嫌。”
容烨撩开车帘瞧了一眼那些看过来的人,“你是我主子,有什么好避嫌的。”
妘璃对这个小弟很满意,“我还没去过明月楼,改日带我去逛逛。”
容烨可不敢,“还是算了吧,要是让谢璟默知道了,我还活不活?”
“回头我拉上他一起去不就得了。”
虽然明月楼有妘璃的一份,但她还一直没去过。
青楼里面长什么样儿,她更是没见过。
这一次,定要进去瞧瞧。
这两位,容烨都惹不起,“他要是让你去,我没有意见。”
妘璃自信道,“他不敢不同意,你放心。”
“那卿姨呢?也让你去?”
“不告诉她不就得了。”
容烨心想,卿姨这么好瞒吗?不行,他得先把自己摘出去,
“小璃,你去可以,但万一被卿姨发现了,可别把我拉进去。”
“放心,她发现不了。”
“但愿吧……”
两人说着话,没多大工夫,容国公府就到了。
“小璃,到了。”
容烨率先下了马车,妘璃紧跟在后。
她抬头一瞧,冷声笑了出来,“府门关得还挺严实。”
容烨也被气着了,“你等着,我去叩门。”
他几步上前,“咣咣咣”使劲砸起门来。
厚重的府门被慢慢打开了,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他叫曹箴,是容时远的正妻陈绡云身边的跑腿儿。
就见他微微低了下头,唤了声,“二公子。”
容烨一脚踹了过去,“你个不长眼的废物,大白天的关什么府门?”
曹箴迅速爬了起来,捂着肚子直磕头,态度恭敬了不少,“二公子息怒,是小的疏忽了。”
容烨挥起拳头就要打,被妘璃拦住了,“进去吧……”
容烨又给了曹箴一脚,才领着妘璃迈进了府门。
福喜堂,容国公府最好的一座院子。
当妘璃迈进院门的时候,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棵桂花树。
她仰头看了看,“这棵树有年头儿了吧?”
“嗯,听说从建这座宅子时就有了,不知多少年了。”
这时,从屋中走出来一个老嬷嬷。
她快步迎了过来,面上带着笑意,“二公子,这位就是妘神医吧?”
容烨点头,“正是,今日特意来为祖母瞧病。”
他扭头看着妘璃,“小璃,这位是潘嬷嬷,跟了祖母几十年了。”
妘璃客气地唤了句,“潘嬷嬷。”
潘嬷嬷眼睛发红,“可算是把妘神医盼来了。”
容烨劝道,“嬷嬷,咱们进屋说话。”
“好,瞧老奴激动的。”潘嬷嬷说完,压低了声音,“国公爷和夫人都在屋中。”
“知道了。”
容烨眼神暗了暗,“小璃,一会儿他们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不用看我的面子,你该骂就骂,不用客气。”
“放心,我可不会吃亏。”妘璃眼神发冷。
从那紧闭的府门就能看出,除了这个老嬷嬷,其他人好像并不欢迎自己。
既然这样,她也不会客气。
潘嬷嬷有些吃惊,自己竟然从这位姑娘的眼中看到了杀意。
妘璃说道,“嬷嬷,咱们进去吧。”
清冷的声音传进耳中,潘嬷嬷回过神儿来,“老奴失礼了,妘神医请跟老奴来。”
“嗯。”
妘璃应了声,而后跟着容烨和潘嬷嬷朝屋门走了过去。
当三人踏进屋门的时候,容时远和陈绡云两人看了过来。
妘璃本以为国公府的夫人应该是端庄大气的,可面前这位竟然一脸的刻薄相。
她抱了抱拳,“见过容国公,国公夫人。”
容时远的态度还算可以,“劳烦妘神医跑这一趟。”
陈绡云撩了撩眼皮看了妘璃一眼,而后不屑道,“一个小丫头也敢自称神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容烨怒道,“母亲,你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夫人,这么说话就不怕失了身份?”
陈绡云抬手一指,“你个逆子,我一年也见不到你几次,一回来就这么跟我说话?”
“呵呵呵……”妘璃出声笑了起来,笑声中尽是讽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