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都打听清楚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躬身说道,“顾瑾瑜独自在房中歇息,似乎在写些什么。”
“世子那边呢?”崔峰抬眼问道。
“世子那边……”管家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除了那个叫秋水的舞姬,还有两个……两个女子。”
崔峰眉头一挑:“女子?两个?”
“是,那两个女子生得极美,比咱们青州城里最红的姑娘还要俊俏几分,只是……只是她们都穿着男装,扮作了世子爷的亲卫。”管家如实禀报。
“那个舞姬呢?”崔峰又问。
“被那两个“亲卫”带下去沐浴更衣了,之后就一直是那两个“亲卫”在贴身伺候。”
崔峰捻了捻胡须,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继续盯着,有什么动静,随时禀报。”崔峰吩咐道。
“是,大人。”管家应声退下。
崔峰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眼神变得阴鸷起来。他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像是在把玩着手中的棋子。
此次来青州的人里,镇北侯府世子不过是个陪衬。
美酒、美人,几下就让他原形毕露。
只要把他哄好了,让他沉迷于享乐之中,自然就无暇顾及其他。
这样的人,不足为惧。
真正让他忌惮的,还是顾瑾瑜。
虽是个庶子,却有几分本事,还得了陈王的引荐。
不容小觑。
......
......
翌日清晨,罕见的阳光明媚,算是连日雨雪以来的第一个晴天。
沈诗琪早早起身,带着亲卫前往崔府。
崔峰正用早膳.
听闻顾瑾言主动拜访,略感诧异,但还是立刻放下碗筷起身相迎。
“世子今日怎得如此早?”崔峰笑呵呵地问道,语气热情,却带着一丝探究。
沈诗琪开门见山:“昨日崔大人赠与下官的舞姬,下官甚是喜欢,想向大人讨要她的身契,不知大人可否割爱?”
崔峰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世子果真性情中人!”崔峰笑容满面,摆手道:“区区一个舞姬,世子喜欢,拿去便是!何须说什么讨要?”
“来人,去将秋水的身契取来,交给世子。”
下人应声而去,片刻后,便将一份身契呈上。
沈诗琪双手接过身契,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后,笑着向崔峰道谢:“多谢崔大人成全!大人如此慷慨,下官感激不尽!”
“世子客气了,区区薄礼,不足挂齿。”
沈诗琪收好身契,又笑着问道:“崔大人,下官初来青州,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不知大人可否为下官引荐一二?”
崔峰微微一笑:“世子想了解什么?”
沈诗琪笑道:“听闻青州城内,有几家酒楼的佳酿十分有名,不知是哪几家?还有,这青州城内,可有什么好的珠宝首饰铺子,胭脂水粉店?”
崔峰闻言,顿时乐了。
他当即唤来管家,如数家珍般地介绍起青州城内的各处销金窟。
沈诗琪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点头称赞,还向崔峰打听哪里能买到上好的绸缎。
一阵相谈甚欢后,沈诗琪起身告辞。
崔峰亲自将沈诗琪送至门口,“强硬地”备了满满两马车的珠宝绸缎,让世子带回驿馆。
“这……这如何使得?”沈诗琪嘴上推辞,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那些礼物,“崔大人,我和兄长是奉旨前来赈灾的,可不是来打秋风的。快快收回去吧!”
崔峰不以为意的笑:“世子想到哪里去了?救灾归救灾,这只是本官的一点心意罢了。”
“顾大公子心怀大义,便是吃饭也想着灾民,想来日夜悬心,睡得也不好,本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为顾大公子忧心啊。”
沈诗琪这下恍然,立刻笑道:“兄长那人就是太过耿直。实则皇上早就派了崔大人前来,治水救灾都井井有条,只是万事得按部就班,光忧心着急有何用?大人放心,我定劝着兄长,先顾好自己的身子。”
崔峰笑容越发真诚:“世子不愧是年少有为,通透!听你如此说,本官就放心了!这些心意,世子务必收下。”
“这..哎呦!”
世子“未能推拒”,只好笑纳。
看着沈诗琪眉开眼笑离去的背影,崔峰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
沈诗琪回到驿馆。
秋水看着眼前的卖身契,和满满一盒子的精美首饰,神情有些恍惚。
沈诗琪回头看了她一眼,温声道:“秋水,不必害怕,从今以后,你自由了。”
秋水眼眶发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沈诗琪笑着递上帕子:“这是喜事,哭什么?”
“多谢世子!”
秋水接过帕子,轻轻擦拭眼角,哽咽着说:“从今往后,奴婢这条命就是世子的,但凭世子差遣。”
沈诗琪失笑:“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好好活着就是了。往后入了京,爷再安排人给家人找个营生,做点生意,日子总能过。”
“不过现下,你得帮我一个忙。”
秋水连忙擦干眼泪,抬起头,眼神坚定:“世子请吩咐,奴婢万死不辞!”
......
接下来的几日,沈诗琪和顾瑾瑜忙碌起来。
沈诗琪随意点了几个手下的校尉带兵保护顾瑾瑜,自己则带着亲卫以排查刺客为由,在城中四处晃荡。
顾瑾瑜倒是勤勉,大部分时间都在和都水监等官员们商讨治水方略。
沈诗琪则带着亲卫,美其名曰“排查潜在危险”,实则在青州城内四处游荡。
除了叶青、叶去病贴身随侍,秋水亦是时时跟随,形影不离。
“大人,这几日,世子爷带着那个舞姬,还有那两个‘亲卫’,几乎逛遍了青州城。去了好几家绸缎庄、首饰铺子,还去了几家酒楼……”
管家勤勤恳恳的汇报。
“哦?他还去了哪里?”崔峰漫不经心地问。
“世子还去了……去了几家药铺。”
“药铺?他去药铺作甚?”这个不寻常的举动顿时让崔峰留意。
管家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禀报:“听那掌柜的说,买了些助兴之药。以及号称为朋友打听是否有...重振雄风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