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惠州号终于抵达临高,乔四看到阔别半年多没见的家乡,呼吸着炼钢厂飘来刺鼻的煤烟,还是那讨厌的味道。
临高码头又扩建一倍,船坞多了十多个,老船坞还有在舾装的新船,船工还在忙碌着,新建的船坞在清理船底的藤壶,还有几艘在用吊机更换蒸汽机,远处的炼钢厂冒着白烟,这是炼钢炉热气遇冷雾化凝结的。
十二高耸的烟囱冒着煤烟飘向天空,印象中只有过年那几天停工维护才会停止冒烟,其他时候烟没有停过。
下了船后,百余名战友们整齐地排成一列,迈着坚定的步伐缓缓地走进港口。他们的身影逐渐融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如同一股涓涓细流汇入了人流的海洋。
在这群人中,来自赵家村的七名军官。他们彼此相识,一同租了一辆马车,准备一同踏上回家的路途。在这个小小的团队里,一种自然的默契悄然形成。
当大家准备上车时,几乎是不约而同地,他们都将最前面的位置留给了乔四。这个举动看似随意,却蕴含着一种不言而喻的尊重和认可。
这种尊重并非偶然,而是源于乔四在军营中的表现。他是赵家村第一批与铁牛一同加入家丁队的成员,经过长时间的磨砺和努力,如今都已成为中高级军官。相比之下,其他几人则是第二批或第三批加入的,虽然同样在军中担任军官,但级别上还是稍逊一筹。
在军队这个特殊的环境中,等级的意识往往会在不经意间显现出来。尽管大家都是战友,彼此之间并无明显的隔阂,但这种等级差异在一些细节上还是会有所体现。而乔四,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和资历,赢得了大家的尊重。
马车在平坦的马路一路疾驰,看着路边新盖的红砖瓦房,窗户已经由油纸换成了玻璃,里面还拉着窗帘,临高这一年多的变化真的大。
临近村口,鸡鸣狗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村口围着的八卦老人看着马车过来,眼尖的已经认出了是村里的小伙子回来了。
“老四,嘎子,瘦猴,哎呀,还有我侄孙狗剩都回来了”几个老人立刻把几个下车的小伙外号都叫了出来。
一车小伙在军营里都是让人敬重的军官回了村辈分直线下降,外号在以前不觉得,现在听了有点刺耳,可都是老人还是沾亲带故的,唉,让她们叫吧,也就叫到元宵就回军营,忍忍就过去了。
下车前大家都AA付钱了,这都是首长的习惯也被学了过来,乔四背着背包,提着北方的特产,胸前挂着单肩包,这里可是上千两的银票和信件,只有放胸前才安心。
整个村一下就热闹起来,听到北上的家丁回来不少人,大家都出来看看自己的儿子丈夫有没有回来,铁牛婆娘也过来转了一圈没看到铁牛满脸失望,找到乔四问道:
“乔老四,我家铁牛怎么没回来过年?怎么让你回来了,这首长偏心啊”
乔四连忙回道:“铁牛过年要守着营地,回不来了,带信回来了,喏,这是铁牛的,里面有信还有银票,可别掉了”。
又把剩下的信给了围过来的熟人,都一一解释要过清明才能轮休回来,大家都很平安,不用担心。
将人打发后赶紧回家看看自己婆娘小翠,小翠身体不便,不能到村口,只能在满脸焦急的在自己院门口伸出头等待,待看到熟悉的身影才露出笑容。
“当家的,你可回来,来,我帮你提”小翠看到自己丈夫连忙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