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练一副被雷劈了样子,膝行至琅嬅榻前:“奴婢一心为了皇后娘娘啊,玫嫔万一生下贵子,必定影响皇后娘娘和二阿哥……”
琅嬅冷笑:“所以金玉妍生下了贵子,对本宫就没有影响了?”
素练全身上下嘴最硬:“嘉妃乃外邦女子……”
琅嬅控制不住地翻了一个白眼:“可是人家心里完全不这么想。
再则,她都有个内务府的干亲了,如今姓金不姓玉了,要是只有她的四阿哥——这个贵子出挑,到时候难道我们就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你受她挑唆,桩桩件件说是为了本宫好,最后得利的却是她,你是没看出来,还是已经存了弃本宫而去的心思?
如今本宫二子俱亡,此前太医也诊断本宫寿数无多。她便来收割本宫的性命了,心里估计还想着当皇后呢!
素练,本宫也不管你是真蠢,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心想的是脱离本宫,另投新主。
但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你真以为本宫不在了,嘉妃会留着你的性命?”
素练瘫软在地,莲心听到这么多内幕也忍不住发抖。
琅嬅也不想和她们再扯这许多了,沉声吩咐道:“桐油是玫嫔安排的人所为,金玉妍一向滑不留手,只是大开方便之门罢了。
如今你们二人只要去引导毓瑚查到玫嫔所为,且玫嫔为太后暗子即可。”
琅嬅想了想毓瑚那老老实实的查案方式,汇报的时候也一点发散思维也没有,补充道:“证据摆得详细些,都知道结果了,去推导过程,不难吧?”
琅嬅说完看到素练一脸迷茫,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还沉浸在之前的震惊中,反倒是莲心已经平静了下来。
二人静静地告退了。
琅嬅又想撞墙了,这都是什么质量的蠢货。
琅嬅左想右想,还是不放心素练这个只会往自己身上捅刀子的,打算去再上一道保险。
琅嬅辗转到太后船舱前,正看到福珈安置好了太后去睡觉。
琅嬅赶紧一个傀儡符甩过去,操控着福珈去屋子里随便捞了个碗,在河里舀了一碗水。
舀完水的福珈就端着水快速地往舒嫔的船舱而去。
舒嫔大晚上的还没有睡,还摸着渣渣龙那毫无水平的诗陶醉,就听到贴身婢女来报,太后身边的福珈姑姑来了。
舒嫔不知道太后又差人来干什么,先表明立场:“姑姑这么晚了,来本宫这里有何要事啊?此前我已经说过,我绝不会做让皇上为难之事。”
傀儡福珈呈上那碗河水:“公主之事已经了了,太后自然并没有什么事情再要求舒主儿相助。
只是太后忧心舒嫔娘娘长久未孕,这是太后寻来的助孕灵药,请舒嫔娘娘喝了吧。
只是这药与其他药都药性相冲,一月内不可再用其他药,一月之后,必定有好消息。”
舒嫔蹙眉:“不必了,本宫有皇上特赐的坐胎药……”
福珈打断:“娘娘喝了坐胎药也许久未孕,许是娘娘体质不合,不能如其他妇人一样光靠坐胎药有孕。
娘娘是太后举荐,太后自然希望娘娘好。想必娘娘也是想与皇上有个血脉相连的孩子吧。
不过是一月不用坐胎药,要是届时此灵药依然无用,娘娘再重新喝坐胎药便罢了。”
舒嫔很明显被她和渣渣龙的爱情结晶触动了,让宫女接了那碗水来。
舒嫔刚喝一口就蹙了眉:“这药,为何有一股子水腥味?倒并不苦。”
傀儡福珈假笑:“娘娘哪里就吃遍了天下的药呢,不同的药自然口味不同,太后娘娘纵然要害娘娘,也不会用这般明目张胆的办法。”
舒嫔也并没有怀疑太后送来的是毒药,只是觉得药怪怪的罢了。
福珈告退往太后住处走去,半路上傀儡符失效,福珈整个人惊住了,自己这是撞鬼了吧!
但是她是肯定不敢和太后禀报的,转念一想,自己只是给舒嫔喝了一碗河水,又不是毒药,应该没事吧?
琅嬅快乐地回去睡觉,第二天刚醒,璟瑟就进来了。
璟瑟一看到琅嬅素颜都面色红润的样子,不由得红了眼眶:“皇额娘,您果真大好了吗?”
琅嬅摸了摸她的头发:“额娘自然好了,只是落水还有些受寒,慢慢将养便是了,并无大碍的。”
璟瑟破涕而笑:“那便好,额娘不知,昨日乌拉那拉氏……”
琅嬅由着璟瑟开始添油加醋,本来还想着是不是得掰掰她目中无人的跋扈性子,但是想想自己都来做富察·琅嬅了,自己性子更糟糕,算了吧。
璟瑟见琅嬅一脸温柔地看着她,不由得有些受宠若惊。
毕竟琅嬅虽然也疼爱她,也会极力为她争取,但是受大环境影响,不免还是有些重男轻女。
不然也不会对她说些“公主没有阿哥有用”的话了。
当然,在这个癫癫的宫里,这种风潮尤甚。从上到下,都将此奉为圭臬。
哪怕璟瑟当了多年渣渣龙唯一的女儿,渣渣龙一直标榜自己最疼爱璟瑟,一轮到要在和自己的利益之间做选择的时候,还是会最先放弃她。
璟瑟平时的张牙舞爪未尝不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只能一再强调身份来蒙蔽自己。
璟瑟此时倒觉得这么温馨的氛围有点不习惯了,不自然地顺着刚才的话说:“不过皇阿玛自昨日后,并没有下发对乌拉那拉氏的处罚,不会又要包庇她吧?她都将皇阿玛的面子往地上踩了!不行,女儿要去求见皇阿玛!”
哎哟,这个冲动的!
琅嬅好悬拉住了她:“此事是后宫中事,且事关君王颜面。
不管是作为公主,还是作为晚辈,你都不可置喙。
乌拉那拉氏如何,你皇阿玛自有定夺。不仅是你,便是皇额娘,你也当担忧皇额娘病中不好多烦扰,你和素练她们皆未向额娘说起过此事。”
璟瑟满脸茫然:“皇额娘既说这是后宫之事,女儿不掺和便是了,但是皇额娘是后宫之主,您不管此事,岂不是让下面那些妾室越俎代庖?”
啊,又来了,这熟悉的越俎代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