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公,还没回来吗?”
一间装饰奢华的屋子里,红衣女子慢慢摩挲着手里的令牌,头也不抬地冷声道。
她手中的令牌由荒山墨玉制成,雕作麒麟之形,背面镌刻着雷霆火焰,正是那块用来号令金鸳盟的盟主令。而这红衣女子,自然便是在笛飞声重伤落海后,接过这块盟主令,收拢残部,慢慢重整旗鼓的金鸳盟圣女角丽谯。
听她如此发问,血婆立即答道:“还没回来。”
“这已经去了十六天了吧,”角丽谯有些不满起来,“去石寿村来回一趟不过八日,就算这一回的几人麻烦了点,最多再花个三五日就是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她倏尔抬起头,紧盯着血婆,沉声道:“你可有事瞒我?”
血婆被她这么一看,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定了定神,这才道:“这一批里头有个人麻烦些,想来要多花些时间。”
“那人是谁?”角丽谯微笑道,“如今还能有什么人,能让雪公和你都感到棘手?”
血婆道:“是肖紫衿,前四顾门的护法肖紫衿。”
“原来是他。看你这样子,我还以为你们抓到了李相夷。”角丽谯不由笑出了声,“不过区区一个肖紫衿,你们都抓了多少个掌门帮主,还缺一个区区前护法么?”
“还是说……”角丽谯紧紧抓着手中的令牌,“李相夷发现了我们在做什么?”
“应该没有发现,石寿村虽然先前在封磬的手中,但是依照李相夷那般下手来看,他应该来不及问出这个信息。”血婆眉头紧蹙,“素手书生说过,李相夷才是萱公主的后人,此番他突然出手对付元宝山庄和香山女宅,只怕别有用意。”
角丽谯想了想,道:“元宝山庄的金满堂是万人册第一富人,玉楼春是富豪榜排名第二,百川院此番只怕是饱餐了一顿,不过,李相夷当年还是金满堂的座上宾,喝了他的‘人头酒’,突然对其下手,只怕另有所图。”
她的眼里慢慢地有了杀意,道:“你说,李相夷,他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会不会想当皇帝?”
这话血婆却不敢轻易下判断。
角丽谯也不等她回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单孤刀曾经托我帮忙找萱公主留下的四位托孤之臣,合称‘金玉黄权’的,我那时没工夫理他。现在想来,这金满堂和玉楼春会不会就是这四位的后人?那样就难怪李相夷会突然对他们下手了。”
血婆听她如此说,吃了一惊:“圣女是说,李相夷正在找回当年萱公主留下的人手和财宝……他想当皇帝?”
角丽谯笑了起来:“为王为帝,纵横天下,只需一声令下,就有千军万马来效劳,世上有几人能挡得住这样的诱惑?”她仿佛终于想通了什么事一般,笑道,“我先前就奇怪,为何他分明还活着,结果既不重建四顾门,也不杀了那群懦夫,反而让乔婉娩扶持百川院,他则诈死躲了起来。你说,这哪儿是那威风八面的李门主的作风?但若说他想要图谋天下,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将令牌小心地收到怀中,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铜镜前。镜中的女子容颜姝丽,当真是一笑倾城,角丽谯满意地打量了镜中人一会儿,笑道:“这样看来,说不定需要见一面了。”
血婆茫然道:“见谁?”
“李相夷。”角丽谯拉开了梳妆匣,那里收着一枚香囊,她将香囊递给了血婆。
“让他看一眼这个东西,”角丽谯很有信心地道,“然后我们就能多一个帮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