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真不至于。
路鸣泽苦着一张脸,摇头晃脑地说:“哥,我喊你哥了还不行吗?不至于呀。
凭你现在的武艺,还需要什么练习啊?堂堂宗师级的武艺,天下能胜过你的人又有几个?听我一句劝,多陪陪你家那傻姑娘吧,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这儿,太浪费啦。”
见到眼前男孩脸上出现了痛苦面具,白夜不为所动,顺手挽出一道剑花。
“还不够。不管是比起你还是夏弥奥丁,同为宗师亦有差距。”
“不是啊,”路鸣泽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可是在我这儿训练很麻烦的呀。”
“没关系,我不在意。”
“这是你不在意的问题吗?这是我很在意好吗?陪他在这里训练,我还有什么时间去找哥哥?我还要陪哥哥打星际呢。”男孩皱着眉头,苦恼地思考解决问题的方法。
他想了半天,抬头刚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偏偏就对上了少年那双纯粹的金瞳。
与那双眼睛对视的瞬间,魔鬼的一切谎言突然在此刻毫无意义。
白夜平静地开口,给面前的魔鬼最后一击:“我和陈墨瞳挺熟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作为至尊,会有一位在这个时代被混血种生出来的哥哥,但这并没有关系,你应该不想你的哥哥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吧。”
路鸣泽脸色一垮,咬牙切齿道:“算你狠!我堂堂一只魔鬼,只有剥削别人的时候,哪有被人剥削的份儿。”
路鸣泽抬头说道,“你怎么确定陈墨瞳会听你的?”
“我和她很熟,她可能不会听我的,但我跟她说几句话,或者动点手脚,应该还是可以的。”
“这玩个屁啊,这纯属耍无赖呀。”魔鬼抓耳挠腮地想解决办法。
作为堂堂的魔鬼,自己从头到尾信奉的都是“资本”二字,堂堂的资本家怎么能被他人剥削呢?
心念电转之间,男孩眼睛一亮,抬头望着面前的人笑了一笑,“我帮你训练可以,但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少年垂眸看着面前的男孩,想了会儿,点头:“说。”
路鸣泽勾起诡异的笑容:“白夜,要不去日本旅个游如何?”
少年垂眸与那双黄金瞳对视,看着魔鬼脸上的笑容,想了会儿:“日本。你确定?”
“当然,去吗?”
手指随意地敲击着木剑,白夜想了会儿,点头:“好。”
见面前的人应下,路鸣泽满意地点点头:“行吧,这样子自己也不算完全被剥削,毕竟还是安排人去干点事的,不是吗?”
白夜往后退了一步,顺口问道,“去日本干嘛?”
“提前把赫尔佐格给砍死。”
路鸣泽一边活动筋骨,一边哼哼唧唧地回答,“你可千万别这么干。
这可是我给哥哥准备的一场大戏,而且奥丁也参加其中呢。
虽然我也很想在奥丁之前就把白王的龙骨十字给抢到手,但是因为各种原因,还是别这样做比较好。
现在还不是和他翻脸的时候。”
白夜转身面向正在做着不知道哪一套广播体操的路鸣泽,想了会儿说道:“你和校长很熟?”
男孩诧异的抬头看了面前的人一眼,歪头,头顶仿佛出现了一个感叹号:“我都没想到你居然会这样称呼昂热。
我以为你会比较讨厌他来着。”
“没有什么讨厌不讨厌的。
我认为他的精神值得任何人去敬佩。
混血种与龙族的战场,抛开炼金武器不谈,抛开血脉优劣不谈。
在最古老的年代,如果没记错,那个连混血种还没诞生的年代,人类与龙族的战争已经开始,人类依靠的只有他们自身。
愤怒、热血,这些情绪组成他们屠龙的力量。”
“的确如此。”路鸣泽做完最后的动作,缓声说道,“这是最早的一批屠龙者。
可你说那么多,和那个老流氓有什么关系?”
“他也有(这样的精神)。
虽然正如你所说,我并不喜欢这样的人,他们会因为心中那团火烧尽眼前的一切。
可同样,我不可否认他们那群人所扞卫的东西。”
说到这里,少年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一头金色长发如狮子一般的男人。
“大概就是这样吧。”
男孩摸着下巴,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少年,“是因为体会不到,所以才更显珍贵吗?这就是神性啊!”
没有理会面前魔鬼的感慨,少年活动手腕,将木剑插在一旁,如同之前一样。
见到面前人的动作,路鸣泽无奈地摇头,如同之前那样,从空中抽出一刀一剑,将长刀抛给面前人后,摆开架势。
远处,苏恩曦迷茫地看着场中的两人。
从刚才那一场大战之后,场中的声音就听不见了,本来以为是在谈什么机密,可没想到谈了半天,怎么又要打起来了。
酒德麻衣懒散地靠在自己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无所谓地撇嘴:“打呗,打呗,打到天荒地老都可以。”
雷娜塔深深的看了一眼场中的两人,默然不语。
刀光与剑影在场中交错,两位武道宗师的战斗没有什么好赘述的。
力量、速度、技巧皆包含于每一次的攻防之中。
古拳法这一门本身就没有太好的观赏性,因为它没有精妙绝伦的招式,所有的技巧皆被蕴含在了每一刀、每一剑的平A当中,简直就是平A即大招的典型代表。
比起少年这一边看似平凡一刀却极具杀伤力的攻击,另一边的魔鬼明显更有观赏性。
各种小说、电影、动漫里虚幻的剑招被路鸣泽随意使出。
最让人感到离谱的是,这些一看就十分不合理的剑术或者技巧,在路鸣泽手上居然就如此合理。
这种天马行空的剑术流派,也亏眼前的魔鬼才能掌握。
换任何一个人来用出这种打法,估计早就被人捶打致死,根本就无法驾驭。
白夜猛然挥刀,长刀划出轨迹,破开面前不断挥舞的剑影:“所以所谓的概念武装不一定要展现在攻击防御当中,这种技巧也能被运用吗?”
“存在即合理啦,年轻人。”路鸣泽笑嘻嘻地回应着白夜的疑问,手中的剑招却没有丝毫停顿。
只见男孩猛然后退脚步,猛然跺地,只是一个眨眼间,身影模糊,再次出现时,已到了白夜面前,剑尖直指少年眉心。
白夜手腕一抖,刀身挡在剑尖的必经之路上,挡下这一击。
“居然能挡下我的剃。你果然很有本事。”
“海军六式,海贼王。”白夜若有所思,肌肉突然发力,刀身破开空气,寒芒乍现。眨眼间,长刀已至魔鬼身前。
可此时,男孩已经抬剑挡在了长刀之前,两方碰撞,巨力顺着武器传来,将魔鬼击飞。
路鸣泽单手撑地,站稳身体,随手一挥,手中的武器也断为两节:“所以我说你们这种对武器直接攻击的方式太不讲道理了。”
喘着气,平复着手腕的胀痛,白夜不乏郁闷,手中的长刀也已出现几道细小的裂痕,看来再打几下就要断了。
男孩站起身,看着面前少年,无奈说道:“打得差不多了,再打下去,这时间可就不够了,你还回不回家了?”
白夜刚想往前迈步的动作一顿,想了想,点头:“行,下次再来。”
听到对面人的话,路鸣泽扭过头,脸上的痛苦面具鲜活了几分:“真够离谱的。
不是,我就很好奇了,你至于那么拼吗?
你都已经到宗师了,你在这儿跟我打,除了丰富你的战斗经验之外,还有啥用啊?”
白夜疑惑的看了面前的人一眼:“你不是都说了吗?丰富战斗经验。”
“操。”
远处,不管是百无聊赖闭眼小憩的,还是认真观察战斗的三女,突然只感觉周身空间模糊,等再次出现时,三人已经回到了宴会厅内。
白夜单手从桌上抬起头,瞳孔中的那份纯粹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黑。疲惫、懒散、无奈,诸多情绪瞬间在眼底划过,最后归于寂静。
远处盘腿坐在桌上的路鸣泽抬了抬眼皮:“看来负担挺大的嘛,我还以为你真没负担呢。”
“少来。”男孩翻了个白眼,“拜托,是你要求一直拖着的。”
放松靠在椅子上缓了一会儿,白夜才抬了抬眼皮,看着面前的人,不发一语。不是装高冷,只是单纯懒得说。
路鸣泽单手搓着下巴:“不是啊,我们都已经成盟友了,你要不把你手上一些危险物品先放一放?毕竟凭你现在的精神状态,我很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