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钰对这个世界的熟悉程度仅限于她到过的地方和经历过的事情,她幻想冷妍清即将面临的酷刑,想想都觉得肝颤。
李红和东方沐本来还沉浸在担忧中,可是听涂山钰问冷妍清会不会被严刑逼供,两人皆是一懵。
“额,老板,那个... ...”
李红本来想问涂山钰是不是电视看多了,但是当下的情境又不太适合,于是只好中途断了发问。
“老板,你别着急,我们渝城的警察会按流程办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冷医生是被哪个分局带走了!”
涂山钰刚才净忙着看冷妍清,完全没注意警车的车牌信息,此时东方沐说要找警察局的地点,她也只能站着干着急。
东方沐见涂山钰的脸色更加暗沉,于是出声宽慰:
“没事的老板,警察局一般24小时内就会讯问完毕,到时候冷医生能直接出来最好,不能出来的话,警察局也会发通知,我们抓住案件侦查的黄金七天,我相信一定可以还冷医生清白!”
三人商量已定,分头行动,东方沐跟随专业团队去勘察现场,李红和涂山钰在宠物医院等警察局的通知。
讯问室内,冷妍清坐在一张不锈钢椅子上,双脚被强制固定,双手也被不锈钢椅子的弧形部分环绕着,好在,她手腕之前的手掌部位尚且能够自由活动。
冷妍清环视一圈,估摸着这房间大概有七八平米的样子,墙体四分之三以上的部分被蓝色的塑料包裹着,在靠近冷妍清头顶的右侧墙角处悬挂着一个监控摄像头,正对面的墙体上还贴了一排标语--【深刻反省昨天,牢牢把握今天】
此时,冷妍清对面坐着两名身穿制服的男性警官,目前还未打算开口问话,他们把脑袋凑在一起,盯着电脑屏幕在低声交流着什么。
冷妍清吃力地扭过头,用余光去瞟身后的墙体时钟,显示当前时间20:20。
【已经这么晚了吗?钰儿该担心了!】
冷妍清心中忐忑,屁股被不锈钢椅子咯得生疼,可是肉体上的痛苦远没有她对涂山钰的担心更让人折磨,她生怕涂山钰不听自己的话,再擅自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来。
“姓名?姓名?”
两名警察各自就位开始问话,其中一人连唤了两声,可因为走神,冷妍清的反应慢了半拍,惹得问讯人员提高了音量。
“哦,冷妍清!”
得到身份确认后,警官又问了冷妍清关于年龄、职业、家庭住址之类的基本信息,冷妍清不紧不慢地一一回答。
得到了基本信息,警官便开始讯问案件相关的问题。
“事发地点?为什么起冲突?”
冷妍清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作为一个普通老百姓,对于这种场面的经验完全来自警匪片中的场景。
迟疑片刻,冷妍清将事发的小巷子具体位置做了回答,至于冲突原因,她只轻描淡写地回答说独眼瞎找她要钱。
“你们什么关系?是否认识?”
又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冷妍清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亲生父亲”这几个字,冷妍清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冷妍清,请如实回答,你们是否认识?”
讯问警官因为冷妍清的沉默已经有些生疑,提高音量再次发问,可冷妍清还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不配合问话只会给你自己找麻烦!”
冷妍清依然沉默,她隐约记得电视剧里面的讯问场景,如果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等律师来了再沟通,冷妍清知道撒谎的后果,与其作假她不如先沉默。
“行,那先换一个问题,你可有同伙?”
冷妍清心中一惊,以为警察在现场勘察时发现了涂山钰的蛛丝马迹。
【不对,虽然那条路的墙面很潮湿,可是今天天气尚好,地面也很干燥,不可能会留下钰儿的脚印。】
思及于此,冷妍清坚定了眼神,佯装情绪淡然地回答说没有同伙。
问讯人员瞟了一眼冷妍清,目光驻足片刻,并未察觉出异样,于是继续开口道:
“从现场初步调查来看,受害者确实是自己扎到了自己,可是冷妍清,如果你不真实交代你们之间的关系,恐怕,我们有理由怀疑你的供词不实!”
讯问室屋顶的灯光异常强烈,冷妍清感觉有些眩晕,再加上她今天早餐后就一直没有吃饭,低血糖迫使她双手开始颤抖。
“冷妍清,请如实作答!”
讯问人员的喊声传入耳中,冷妍清只觉得那声音似乎隔得很远很远,自己的脑袋像被棉被裹住,有些像隔着很长的一截下水道管子传过来的声音,也有些像坐火车过山洞时耳朵被气压堵住的感觉。
“冷妍清!”
“诶诶诶?怎么回事?装晕是吗?”
冷妍清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眼前的两名警官在视线中逐渐模糊,最后脑海中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
晚上十二点,涂山钰和李红还未等到警察局的通知,除了干巴巴地望着门外,什么也做不了。
幸好,此时东方沐推门进入店内。
涂山钰和李红双眼充满期盼,从收银台后的椅子上腾地站起,迎到东方沐的面前。
“老板,好消息!”
“东方快说!”
涂山钰见东方沐神色并不凝重,心情已经好了大半,追问得知,那个独眼瞎没有死,被抢救过来了。
“不过他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问不了话,好在是死不了。”
听罢,涂山钰和李红舒了一口气,东方沐又说起现场侦查的事,说是因为没有目击证人,很难确认冷妍清究竟是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得见着冷妍清再问问细节。
涂山钰没怎么听进去关于现场勘察的话,毕竟她自己就在现场。
【太好了,得马上让姐姐知道这个消息,否则夜深人静,她恐怕会因为死了人而胡思乱想!】
内心戏过完,涂山钰说自己得出去一趟。
“老板,现在太晚了,要不明天再说,兴许,冷医生明早就被放出来了呢?”
东方沐担心这大半夜的,涂山钰自己跑出去又遇到什么麻烦,于是打算上前拉住她,可稍没留神,涂山钰已经闪到了店外。
“放心吧,我待会直接回家,明早见!”
涂山钰飞奔而出,打了个车消失在街道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