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祁的手微微抱紧她,像是在抵御着那些无形的伤痛:“我还记得……那些兽人看我们的表情,眼神里都充满了鄙夷和厌恶,仿佛我们是世间最污秽的存在。”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那些痛苦的回忆正在一点点吞噬他的灵魂。
“他们……摁着我们三个看着一个被打,每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下都仿佛能击碎我们的灵魂。”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绝望,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洞穴,年幼的他们蜷缩在角落里,眼睁睁地看着兄弟被打得遍体鳞伤,鲜血从伤口渗出,染红了身边的土地。
“那时候,我们以为死亡是解脱,却又在每一次濒临绝境时,拼命地想要活下去。”他的眼神空洞,仿佛能看到那个黑暗的洞穴中,幼小的他们蜷缩在一起,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枷锁,紧紧束缚着他们的心灵。
兔软软的眼眶湿润了,她从未想过帝祁和帝熙的过去如此凄惨。
她无法想象那样残忍的场景,无法想象他们是如何在这样的折磨中生存下来。
她侧身想要给他一些安慰,却又觉得这些安慰在如此沉重的痛苦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她紧紧地抱住他,想要用自己的温暖去驱散他内心的寒冷。
“帝祁,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兔软软哽咽着,声音轻柔却带着坚定。
她试图用这简单的话语,将帝祁从那痛苦的回忆中拉出来,可他却仿佛没有听见,继续沉浸在那无尽的黑暗回忆中。
“软软,你知道吗?每次被打,我都能感觉到骨头断裂的声音,那种痛,深入骨髓。”帝祁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助:“我们无处可逃,无处求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唾弃我们。”
兔软软的心像是被无数把利刃划过,痛得无法呼吸,她抱紧帝祁,试图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自己的爱。
帝祁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我的手臂是被阿母叫她的伴侣砍下的……”
帝祁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那痛苦的回忆如同一把利刃,再次割破他的心,让他无法继续言语,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似乎隐隐地感受到了那完好无损手臂的传来疼痛,那疼痛,像是一种永恒,无法忘却。
“那时帝熙他们拼命地挣扎,想要阻止他们,却被他们一脚踢开,他们摔倒在地上,眼神里满是无助与自责。”
兔软软脸刷的一下子白了,目光一下子落在他左手上,原来他的手……也有这样一段的过去。
他身体在剧烈地颤抖着,那是一种深入灵魂的战栗,每一块肌肉都在诉说着他曾经的苦难。
“帝祁……”她的眼眶更湿润了,心疼,好疼,她更是抱紧了他,想要传递给他一丝温暖,一丝力量,可她知道,这些痛苦如同深深扎根在他心底的刺,难以轻易拔除。
“我们试图逃离,一次又一次,可每一次都被抓了回来,遭受更加残酷的折磨,直到七岁那年,我们终于逃脱了,但那代价……”帝祁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眼中闪烁着泪光。
那泪光在萤火虫的映照下,如同破碎的星辰,摇摇欲坠。
“代价是帝洛和帝月的死,说好一起走的,可他们的鲜血,染红了我们逃离的道路。”帝祁强忍着悲痛,继续说道。
“帝祁,不要再说了……”她哽咽着说道,声音被泪水浸湿,她心疼他的过去,每听一下,就仿佛自己尝试了一遍。
她怎么都想不到他们的童年居然是这么过来的?这么的凄惨。
帝洛……帝月……
上次帝熙发烧的时候,她也听过。
“后来,我们遇到了阿父,他给了我们一丝温暖……”
兔软软仿佛能从他的语言中,听到了一丝慰藉,那是他们黑暗生活中的一丝曙光。
“可阿父还是死了,他还让我们好好活下去……”
命运的齿轮却无情地转动着。
一群兽人袭击了他们的栖息地。
在帝祁的记忆中,阿父的身影高大而坚毅,尽管生活给予他们的只有苦难与折磨,但阿父总是默默地守护在他们身边。
那时候,阿父的眼神里充满了对他们的爱与期望,哪怕面对外界的种种恶意,他也从未有过一丝退缩。
“白泽的阿父赶到救了我和帝熙,他把我们带了回去……可随着时间的流逝,白泽阿父也死了,那么多兄弟只活下来我们四个。”
帝祁的声音渐渐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更深的痛苦与绝望,他的眼神空洞而无神,仿佛灵魂已经被过去的黑暗吞噬。
四个?是白泽,千臣,帝熙和他。
兔软软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像都苍白无力了。
“明明白泽也是蜘蛛一族最小的一个,可他还是担起大哥责任,守护着我们,千臣……他的兄弟是我们最多的……你知道那种无力感吗?被追杀、被逃命的感觉吗?看着兄弟一个个倒下去无能为力吗?”帝祁的声音有些沙哑着,又带着不甘与无奈。
难怪那时候,千臣要杀她……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的,他只是不想失去……
“尤其是帝熙他……只是害怕了,他太害怕,他害怕失去我们,我永远记得那一次,我们赶到的时候,他满身是血,手里拽着一颗满是血的灵核,笑嘻嘻的让我们吸收,那一次……他差点没活过来。”帝祁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恐惧和担忧,仿佛那一幕就在眼前。
“后来,他总是把自己找到的灵核都给我们,希望我们能变得更强,帝熙他总是冲在前面,哪怕受伤,哪怕面临死亡,他也从不退缩”
“我知道,他宁愿自己先死,他也不想成为最后一个面对孤独和死亡。”
“可是,我们一直一直的在逃,软软,你说,是不是我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罪过?”他的眼神空洞无物,仿佛灵魂已经被那惨痛的过去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