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衣服全部烧毁了,但是那枚暗器还插在陆沉丹田上。拔出来之后,暗器瞬间卷曲了,就像是枯萎的花瓣一样。
“这是三枝九叶草的枝干,能截断经脉中的灵力运行,虽然效果很强,但是只要拔出来就好了。”那个人向陆沉介绍着暗器的用处,然后自我介绍。
“我是天月宗圣女,白冰冰。”
陆沉没有心思理身边的圣女,而是打量起手里的乾坤地理扇,扇面正面画着一片山脉与河流,背面本来应该题字的地方空空如也,却在左下角盖了一个印章。
见陆沉不理她,白冰冰也不生气,而是继续给陆沉介绍起了这柄宝扇。
“乾坤地理扇,正面装若水川与后土山,背面写了四个大字,厚德载物。现在四个字没有显现出来,是因为灵凌子修为不够,激发不出来。非得是修行到了大乘境界,否则无法发挥出全部威力。”
陆沉拿着扇子扇了扇,又催动灵力到里面,只是把扇子在战斗中破的角修好了。山峰河流无动于衷,并没有飞出来。
“别费力了,你不知道扇子的祭炼方法,也没有对应的指诀如何能催动他。”
“那不是没用了?”
“倒也不是,只要找一名大乘期擅长炼制的前辈修士出手,帮你重新祭炼一番即可。”
陆沉终于满足了好奇心,把宝扇收了起来。
“你刚说你是圣女?”
“是的。天月宗圣女,白冰冰。”
“我这次表现的怎么样,投卷能加多少分?”
“其实天月宗没有投卷的这个规矩,我想灵凌子只是为了让你应战而说的谎。”
“干,我就知道这肾虚的货,不是什么好人。”
“你也不亏了,得了一件道器。”
“随便吧,反正也不能用。我还要在城里逛一逛,买几件换洗衣服,总不能一直光着吧。那就回见吧,拜拜。”
“作为天月宗的圣女,也让我尽一点地主之谊。而且月之域我很熟悉,带你去我常去的裁缝铺怎么样。”
“那好啊。”
两人穿过废墟一样的擂台比试区,重新回到了主街上,行人根本没有受刚才打击的影响,依旧该干嘛干嘛。
白冰冰热情的招待了陆沉,请他吃了不少美食,还带陆沉采购了好几件换洗衣物。白冰冰有一个点陆沉很喜欢,话不会太多又几乎每句话都有适当的回应,而且对月之域是真的熟。
要不是白冰冰带着,陆沉肯定找不到这么犄角旮旯里,有一家这么好吃的馄饨。据说老板开店已经一千多年了,只是老板的境界并不高,只是因为味道好,得了一位大成境修士的喜欢,赐了万年的寿命。
白冰冰告诉陆沉这个故事是假的,只有少数丹药才能延延益寿,而且限制很大,不可能让一个境界地下的修士寿活万年。这家店之所以开了一千多年,只是因为祖孙三代一直开店罢了。
饭吃的差不多,该买的也买了,白冰冰说起了正事。
月之域外七十万里,被一座大阵封印的地方,陆沉从传送阵里走了出来。虽然和灵凌子的战斗没有投卷的加分,但是圣女还是给了陆沉一个机会,这个地方叫做心魔秘境,是天月宗专门用来磨炼弟子精神的地方。
圣女说只要进入封印打败外围的心魔,获得心魔凝魄,就可以让他直接加入天月宗,并且成为宗主的亲传弟子。圣女不藏着掖着直接把目的告诉了他,心魔秘境就是加入宗门的最后一关了。既磨炼了修士的精神,又考察了修士的心性,防止有心怀不轨之人混进天月宗。
把信物交给看守的修士,陆沉进到了封印里面。
一个巨大的大厅,高耸的天花板和残破的地板,四周有数十个通道,通道入口都大同小异,没有什么特别的标志。陆沉随意选了正前方的一个通道,在入口处用木剑做了一个记号,就走了进去。
天月宗月池,圣女白冰冰和一众宗门长老堂主,正通过月池传回来的画面观察起陆沉。只是他们面前是两幅画面,一幅是陆沉在空无一物的空间里行走,身边一只心魔围绕着他。另一幅就是陆沉看到的大厅幻象。
取回心魔凝魄确实是完成条件,但是通过心魔秘境窥探挑战者的内心,才是真正的考察。即使取回了心魔凝魄但是过程中使用的手段不被认可,也是无法加入天月宗的。
天月宗众人看着陆沉一路穿过通道,从一个瀑布旁的山洞中走了出来。走过潺潺流水,遇见了一位可爱的少女。
“你醒啦!”少女看着陆沉走来,高兴的拉着陆沉的袖子摇晃。“陈大夫说你今天就会醒,我一直在担心你。”
“我这是在哪?”陆沉明明记得自己要到月之域参加天月宗的选拔,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陌生的村子里。
“你不记得了,前几天你救了被强盗抢劫的一家人,结果打斗中摔下了悬崖。幸好被陈大夫发现了,把你救了回来。”少女把陆沉是如何救人如何摔下悬崖,村民如何把他搬回来的事,讲得绘声绘色,就像亲眼看到一样。
“谢谢你们,我感觉头好痛。”陆沉捂着头,好像真的有疼痛传来一样。
“不用客气的,你真厉害,打跑了那么多坏人。我叫阿诛,你叫什么名字啊?”少女睁着大眼睛看着陆沉眼里全是憧憬和羡慕的神情。
“我叫陆沉。”被少女这种眼神注视着陆沉的头痛好像都痊愈了。“你是说你叫阿诛是吧。”
“对啊,我叫阿诛,和朋友一起住在这个村子里,他叫阳宝。你不知道他可懒了,说好一起照顾你,现在又不知道跑哪去了。你不知道阳宝可讨厌了,从小就知道欺负我……”少女虽然埋怨朋友,但是眼里却全是笑意,显然少女对朋友不全是讨厌。
“阿诛,阳宝。呵呵”陆沉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不知为何笑了起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还不舒服,我带你去找陈大夫……”少女话还没说完,一颗人头就飞到天上,人头的脸上还带着担忧的神色,到死她还在担忧陆沉的身体。鲜血溅射了陆沉满身都是,少女胸腔流出的鲜血更是染红脚下的溪流。
“阿诛!”一声少年的大喊从远处传来,少年飞速的跑到少女尸体旁边,一把抱住少女的尸体,一边还想把少女的人头装回去,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他含着哭腔对陆沉大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她!我们好心救你回来,你……”
噗!又一颗人头滚落到地上,骨碌碌落到水潭里。杀少女的时候,陆沉已经感觉到少女死亡的时候,有一些不一样,但是没有捕捉到。这次杀死少年的时候,陆沉终于捕捉到了一丝黑气从少年的体内快速的窜出来,往不远处的山峰飞去。山峰顶上的巨石被雕刻成茶壶形状,茶壶口就是瀑布的出口。
“你!你这个恶人!竟然杀了阿诛和阳宝!我跟你拼了……”一个壮汉听到了少年的大喊,从外面冲了进来,可是已经晚了,阳宝的头颅已经染红了半边水潭。壮汉手持一根齐眉棍,哇哇大叫着向陆沉冲了过来。
于是又一颗人头飞入了水潭,人头离开壮汉身体,壮汉还兀自往前跑出几步,才栽倒在水潭边,胸腔中的鲜血喷涌而出,给水潭补充了更多的血液。
天月宗围观的众人,看到这一幕不少都皱起了眉。
“人家好心救他,陆沉为什么要杀人。”
“杀一个可爱的少女,毫不手软,到底是铁石心肠还是丧心病狂。”
“或许,陆沉已经看出了这是幻境,想要找出破局的方法。”
“以杀戮破局,此人莫非是残忍嗜杀之辈。”
“瞬息之间连杀三人,而面不改色,真是心如钢铁啊。”
陆沉这边又杀了一名拦路老者,一个算命先生。顺手还砍断了三根练功木桩,木桩甚至不在去往山峰的路上,陆沉专门绕路过去砍断了三根木桩,不知道为什么。
陆沉到了山脚下开始爬山,纵跃起来抓住一个突出的岩壁,然后纯靠力量在山壁上纵横。
天月宗众人看着陆沉用最原始的方法爬山。
“陆沉果真不只是筑基巅峰境界?”
“筑基巅峰如何能活得了千年之久,而且容颜不改。”
“那他为何不直接飞行上去?”
“大概,咳咳,他不会飞吧。”
“那不还是筑基境界吗?”
“看下去,先看下去。”
陆沉很快爬到山顶,一剑砍断壶嘴,一脚踢翻壶盖上的棋盘,再一剑把整个茶壶劈成两半!茶壶中的黑影还想跑,被陆沉一把掐住脖子,一剑结果了。
噗!周围的一切都化成了灰烬,重新变成黑暗的通道。手中的黑影显出了原貌,头顶三个尖角,两个短一个长,整个身体好像是由黑色的烟雾组成的,下摆在陆沉的手上飘飘忽忽无风自动。身上好像穿了一件头蓬一样的东西,正是一只心魔。
此时心魔已被陆沉杀死,逐渐的由黑色变成灰白色,烟雾也凝固成了实体,逐渐的崩溃成一片片的灰尘,灰尘全部都散落到地上,成了一个小土堆。
“就这?凝魄呢?这玩意儿还有爆率啊?”陆沉手指在掌心摩挲了几下发现空空如也,又用脚扒拉开小土堆,灰尘飞得到处都是,但是没有陆沉找的心魔凝魄。
观察了一下幻境,只有一条路可走,顺着这条路,陆沉又回到了大厅。看了一眼通道出口,没有自己留下的记号,重新做了一个代表出口的记号。把所有通道口都查看一遍,找到自己刚才进去的入口旁的记号,在记号后面加了一个阿拉伯数字的一。然后走进了旁边的通道。
陆沉又从昏迷中醒来,感觉身体在不停晃动,他缓缓的睁开眼,看到对面坐了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还有另外两个人也坐在一起,身体的晃动是因为他们都坐在一辆马车上。
中年男子看到陆沉醒了,开口说到。“嘿!你总算醒了。”
陆沉的双手被捆缚,身边的三个人也是一样,对面的男人询问陆沉为什么被抓。“你当时正准备越过边境对吧?没想到被军队埋伏了。”
男人用眼神示意身边另外两人,继续说到。“我们也一样,还有旁边那个小贼也是。”
小贼插话说到:“都怪该死的风暴……”
有了上一关的经验,这次心魔直接让陆沉的木剑消失不见了,但是在陆沉需要的时候,木剑自然出现在了他该在的位置。
木剑出鞘,划开捆缚陆沉双手的绳子,顺势在车厢划过一道曲线,留下一抹弧形灰影和三颗人头。然后飞出车厢,让驾车人的头颅和身体分离。身后押送的军队看到陆沉暴起发难,连忙就要举起弩箭反击,可惜手还没有摸到弓弩,木剑已经调转姿态,把他们脖子全部砍断,一颗颗人头滚落到雪地里,染红了厚厚的积雪。
木剑还不停止,在陆沉精神控制下,朝不远处的城镇飞去。片刻后,虚假的空间化成灰烬消失,陆沉再次回到黑暗的通道中。木剑上插着还在挣扎的心魔,陆沉招手叫回木剑,握在手中挽了个剑花,心魔便没了气息,崩溃成灰尘散落在空气中。
“真黑,啥也没有。”
再次回到大厅,做好标记,进入新的通道。
天月宗也在讨论陆沉的表现。
“适应的很快,这次几句话就知道了身在幻境中。”
“说明陆沉精神力很强,起码达到了化神境,但是绝不会超过返虚境,不然心魔影响不了他。”
“或许是之前没有感受过心魔,所以才一时被迷惑。”
“总之他破局很快,下一个幻境就能完成任务了,但是我们看得东西还不够多。”
“要不让心魔王出手试试他?”
“不到时候,再看一看吧。”
陆沉又又从昏迷中醒来,耳边听见一个不像人类的女声,仿佛是某种乐器发出来的。“人终有一死。”
陆沉发现自己只穿了一条破烂的短裤,身处监狱之中,透过栏杆可以看到外面有狱卒拎着灯笼巡逻。
“在这边哦。”乐器组成的女声在一道很破损的墙面响起,这时陆沉才看到发出声音的是一个红色的妖精。上半身是人形,手臂则是鱼鳍,腰部以下是鱼尾,在空气中游动仿佛身处水中一样。
“用你的拳头打穿这堵墙吧。”鱼妖震动空气继续发出好听的声音指引陆沉。
陆沉伸出手,一把就抓住了鱼妖的尾巴,甩起鱼妖三两下就打碎了墙壁,然后抓起鱼妖仔细看她的嘴巴。
“你从哪里发的声?再说两句。”陆沉质问鱼妖,说着还啪啪给了鱼妖两巴掌,没想到鱼妖发出嘤的一声哭泣,渐渐变淡消失了。
木剑重新出现在腰间,陆沉拔出木剑,直接划破了天花板,大量的石块倾斜而下。狱卒发现动静急忙跑了过来,陆沉已经顺着天花板的破洞跑到了二层。重复这个步骤,接连打穿天花板,陆沉一路到了顶层,原来监狱只是一个城堡的地牢。
跳到空中投掷出木剑,裹着灵力的木剑直接把整个城堡摧毁,场景化成灰烬。这一次,有东西在黑暗中闪烁着,陆沉几步上前捡了起来,好像是果冻一样的东西,里面有无数的颗粒在亮起和熄灭,颗粒围绕着中间做运动,好像银河系一样。
手拿果冻,陆沉感觉一阵阵清凉的气息,从手臂传入大脑,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这应该就是心魔凝魄了,手感还挺好。”随手装进储物袋里,陆沉走出了通道,这次连记号也不用做了,任务完成了。
天月宗众人沉默了一瞬,然后快速的传音交流起来。
“太快了,从进入幻境,到结束只用了十几个呼吸。”
“怎么办,直接让他出来,还是继续考验?可是他已经拿到心魔凝魄了。”
“心魔秘境的意义是,让我们看清楚考验者的心性,现在只看出了他行事很果断,其他的都没看出来。”
“继续考验,让心魔王出手。”
“我觉得不妥,一开始告诉他的只是拿到凝魄就算是完成了,我们应该言而有信。”
最后还是圣女白冰冰一锤定音,虽然他修行境界远低于在场的众人,但是作为宗门圣女,是年轻一代的领袖,又负责这一次的入门考核,自然可以做主。
“我认为差不多了。”
大厅的正中央缓缓升起一个平台,平台中间突起一根齐腰高的立柱,立柱顶端凹陷下去,正好是心魔凝魄大小。
陆沉稍微观察了一下就猜到了肯定是把心魔凝魄放进去,一时之间有点舍不得,刚到手的材料,还没有捂热呢。但是想到反正是要交上去的,以后有机会再来拿吧。
把心魔凝魄放入立柱,大厅开始震动,然后四周的一切都逐渐变成了灰烬,黑暗从四周涌上来,把陆沉团团裹住。
然后有光出现,一道纯由光做成的门出现在陆沉的面前,陆沉推门而入见到熟悉的封印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