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阿姨对着老板娘笑道:“你已经告诉我们这么多了,谢谢!”
夏小晚也跟着点头,心里面闷闷的。
——她忽然想起什么拉起老阿姨就走。
外面的北风越来越大,风夹杂着雪花,把人都逼回家里去。
夏小晚打听了本辖区的派出所,最后用了半个小时找到了。
牡丹城的东区面积很的大,离着家属院最近的派出所也不近面。
一个瘦小的帽子叔叔在值班。
夏小晚小声把自家男人不见的事情,说了一遍。
帽子叔叔把这一天的报警记录拿了出来,认真的翻阅着,最后,告诉夏小晚一个男人重伤,现在市里的中心医院抢救。
夏小晚惊得一身冷汗,她睁大眼睛不敢想象如果是刘迅。
现在应该遭受多大的伤害?
——而且身边也没有人照顾他。
自尊心那么强大的男人,现在居然被几个小混子打成这样?
事不宜迟。
夏小晚和老阿姨回到刘家,老阿姨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婆婆,婆婆皱着眉头,把事情分析了一遍。
既然刘迅在中心医院救治,现在去和明天早上去是一样的。
而且家里都是女人,中心医院距离这里很远,骑着自行车也要跨越半个城市才到。
婆婆吩咐老阿姨晚上把汤水炖好。
明天早上夏小晚和张翠花直接带着饭菜换洗的衣服,坐最早的一班车去市中心医院。
大家分头准备。
婆婆把夏小晚叫到房间里,把一些重要的事情告诉了她。
夏小晚认真打听了婆婆的话,也知道刘茂才这个人,是个心狠手黑的人,而且是老阿姨的仇人。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是刘家二叔下的套子。
人心不古。
老阿姨的仇人夺走了她的三个孩子,她到现在都没有见过这三个孩子的面,三个孩子恐怕也不知道有这个亲生母亲的存在。
人心太可怕了。
夏小晚想了半天。
如果明天去医院,伤者是刘迅,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个意外?
她托着下巴,不敢往下面想了。
——普通人的极限,尤其夏小晚才十八岁。
夏小晚努力回忆上一世夏秀秀嫁给刘迅的这段时间,是在叔叔家里面住了一个多月,刘家才派人过来接她。
夏秀秀回到刘家并没有得到好的照顾,刘讯去了国外,婆婆也跟着去了刘玫瑰的漂亮国,只剩下一个老保姆陪着她。
夏秀秀没有丈夫关爱,更没有婆家人的嘘寒问暖,只有冰冷的房间数不完的黑夜。
洗漱过后,夏小晚睡不着,自己去卫生间洗衣服,又简单洗了个澡,长长的头发湿哒哒也没有吹风机,她找了个干毛巾把头发包起来,来到书桌前。
好久没有写东西了,就连拿起钢笔都觉得有些生涩。
她拿出日记本,在空白页下,写了一首散文诗。
等写完了,夏小晚的文笔极好,语言天赋极高,尤其是写诗歌寓意都很好,意境很深远。
她把这首散文诗抄在白纸上,装在信封里准备给牡丹杂志社寄去。
抬头看了一眼大钟表,时针指向十一点。
夏小晚有些乏了,解开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
她掀开被子,躺下来,渐渐睡去。
早上。
还是老阿姨第一个起床。
她做好了早饭,也把昨天的汤水灌倒保温瓶里,又做了些可口小点心,因为这里的条件有限,做出来点心味道很一般,但是能吃就行了。
夏小晚不到六点钟起来,要不是昨天晚上定的闹钟,她肯定要迟到。
张翠花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拿着饭盒等在客厅里,“小晚,你快些梳洗,咱两个坐最早那班公交车。”
“好。”
夏小晚麻利的洗脸,刷牙,梳头,穿外套,几分钟后出现在客厅里。
婆婆宋晗拿着一个信封递给夏小晚:“拿上钱,要是能用上更好。”
夏小晚不缺钱,张广成给的三万块钱,被她存到几个银行里,只是手里面只有存折,没有现金而已。
“妈,我有钱,我先拿着,过后还给你!”夏小晚知道婆婆已经没有了收入,这些钱一定还给她。
张翠花抬手看了看时间,她手臂上有块手表,一看就不是自己的,她笑着说:“刘迅妈妈给我的,这样就不怕迟到了。”
夏小晚低头看见那块手表,虽然样子很老,但是很精致,应该是婆婆以前带过的,张翠花还用一根细绳子缠了一大圈。
“阿姨,不用绳子,也不会掉的!”夏小晚笑着说道。
“不行,俺们乡下人都没有手表,俺是第一个,万一丢了可咋整!”张翠花说完拉着夏小晚出了客厅,朝着院门走去。
早上六点,天都没有大亮。
张翠花提着饭盒,夏小晚打着手电筒,两个人沿着大马路来到公交车的站点。
等车的人不太多,其中最多的是老年人。
年里走亲戚的居多。
夏小晚低着头,看着脚上黑皮鞋,好像脚指头下面漏风,细看原来破了个洞。
她低低地笑开了。
人啊,倒霉的时候,就连鞋子都是破的。
坐上公交车,过了好长的时间才到了中心医院。
夏小晚抬头,医院灯火通明,她浑身酥软,害怕医院里躺着的男人就是自己深爱的人。
自从和刘迅两人真正成为夫妻之后,才知道人应该享受鱼露之欢,和自己一起结婚的夏秀秀都已经做了妈妈,而自己呢?
哪有人不喜欢孩子,尤其是自己生下的孩子。
上一世夏小晚和姜城结的婚,生下五个孩子,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家务活,不到四十岁头发都白了。
姜母是家主是她说得算,夏小晚每个月的工资上交,就连坐月子吃的老母鸡都被婆婆给卖了。
那日子想想都能跳楼,夏小晚愣是苦熬了几十年,一身的病愣是没有人心疼她。
自己的衣服都打着补丁,姜城回到家里看见穷酸的夏小晚一脸的嫌弃,连碰她的欲望也没有。
想到这里,夏小晚也走到了医生办公室。
急诊室男医生没有下夜班,他和几个护士正在开会。
会议结束,男医生见夏小晚进来:“女同志,你是谁的家属?有什么事情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