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
三个女生的脑海里不约而同浮现出这两个字。
秦斐揉揉发酸的胳膊，从旁边抄起一把没人坐的椅子，走了过来，坐下。
他弯腰抱起还站在地上的小卷毛，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一脸嫌弃地扫了蒋朝一眼。
“他的手机后面放着跟郁薇合照的拍立得，糊得只有狗才认得出来，黏糊得我都后悔之前劝他主动出击了。”
蒋朝抬眸，凉凉看着他，问：“那你认出来了没有？”
“呵，你这傻子就算烧成灰我都认……”秦斐随意靠在椅背上，脸上的慵懒得意僵硬片刻，化成一道裂缝，危险的眯起双眼，“你能不能滚啊？”
真当他不知道这句话藏着什么陷阱？
笑死。
差点着了这傻逼的道。
坐在怀里的小卷毛仰起小脸，抬起小胳膊，把秦斐的下巴往上推。
她眨巴着眼睛，无辜又满是认真地解释：“漂亮哥哥，我哥哥不是球，他不会滚。”
几个女生笑作一团。
赵奕琦揉着酸脸，忽然想起正事，“不过到底是什么照片啊？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我们六班都传阅一遍了。”秦斐不可置信，“你们村里刚通网吧？”
赵奕琦：？
这傻猫一天不来挑战人类权威，是不是就活不了了？
赵奕琦抬头，微笑，眼中渗出冷意，像藏了一把刀子。
秦斐浑身汗毛竖起，二话不说低下头，捏捏小卷毛的脸蛋，“宝贝有没有想吃的东西呀？哥哥带你去买芭比娃娃好不好？”
小卷毛任揉任捏，小奶音嘟囔着：“漂亮哥哥，你是不是怕姐姐揍你呀？”
秦斐一脸无语盯着她，半晌，抬手捏住她的鼻子。
“你要是再不乖乖闭嘴，漂亮哥哥等一下就要揍你了。”
小卷毛泪眼汪汪，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乖乖窝在胸口。
蒋朝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了一面，盖在桌面上。
郁薇跟着垂眸一看，才发现这人不知何时把上次跟她的合照放在了手机背面，装进了透明壳子里，但凡他将手机反面放在桌上，随意一瞥就能看出那是一张照片。
只不过这张拍立得本就有些糊，蒋朝那个透明壳子就算再怎么清晰不泛黄，也相当于给这张照片上头覆上一层油膜，让原本就看不清的照片变得更加模糊。
但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一眼就能看出里面的人是谁。
赵奕琦当下就后悔提出要看照片的建议了，“我真是有病，自己找狗粮吃。”
“姐姐~”
坐在蒋朝身上的小丸子忽然甜甜叫了一声。
赵奕琦想变身成母夜叉的冲动被这一声姐姐驱散了，顿时心都化了，连声音都忍不住跟着夹起来，“怎么啦宝贝？”
“等哥哥和小嫂嫂结婚，那带着自家老婆的照片就是天经地义！”小丸子奶声奶气，“那不叫秀恩爱，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学着大人，用最成熟的口吻说：“不想给名分的男的就是混蛋，不能信的，哥哥这样的才是好男人，小嫂嫂，你要擦亮眼睛啊。”
郁薇被这个小大人突然点名，错愕瞪大双眼，头顶冒出缕缕青烟。
赵奕琦被逗得不行，故意问她：“你哥哥还没扯证呢，怎么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啦？”
小丸子无辜眨眨眼，“那小嫂嫂不跟哥哥结婚吗？”
赵奕琦被这小屁孩问得一噎。
却见小丸子忽然老成地叹了一口气，“我哥哥又帅又专心，我刚刚被哥哥抱着逛了一圈，可没见到几个比哥哥帅的，要是把我哥哥放跑了，到时候小嫂嫂就要躲在被子里偷偷哭啦！”
说完，她小脸一仰，盯着蒋朝的下巴，用最天真无邪的天使脸蛋，往郁薇心口扎刀子，“哥哥，这个小嫂嫂漂亮是漂亮，但脑袋瓜好像不太好呀。”
郁薇……
这话说得她都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了。
夸她吧，听起来又怪怪的。
骂她吧，又说她漂亮。
“人小鬼大。”
蒋朝伸手在她小脑袋瓜上推了推，“谁让你这么没礼貌的？”
“我才不是没礼貌！”小丸子鼓着脸蛋拍开自家哥哥的手，“爸爸说了，这是分析利弊，要懂得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
“小嫂嫂才不会生我的气。”
郁薇无奈笑了笑。
还真是让蒋朝说对了，人小鬼大。
两个人虽说是双胞胎，这个小丸子头可比旁边的小卷毛调皮多了，一双眼睛乌溜溜转着，像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郁薇故意沉下脸来，“那完蛋了，你的小嫂嫂很小气。”
小丸子迷茫眨眨眼。
郁薇轻咳两声，扭过头，余光却一直在看着她，“以后你的小嫂嫂可不给你买漂亮衣服了。”
她原以为这小屁孩会哭着来抱住自己，没想到却转身抱住了他哥，蹭着小脸蛋撒娇，“没关系，哥哥会给我买的。”
郁薇：……
是她完蛋了。
被这小屁孩吃得死死的。
蒋朝温柔地拍拍她的小脑袋瓜，双眼微弯，那双墨瞳温柔得像是能掐出水来。
说出来的话却把怀里的小豆丁推到深渊：“哥哥没办法，哥哥以后赚的钱都是要给小嫂嫂买漂亮衣服的。”
小丸子呆了很久。
就在几个人以为她魂被吓飞了的时候，她忽然身子一扭，朝郁薇伸出手，小奶音甜得像吃了蜜一般：
“小嫂嫂~”
“抱~”
*
几人被这两个小豆丁吵到天都黑了，几位家长才姗姗来迟。
原本还想着去聚个餐吃顿饭的五人只好先道别各自回家。
蒋朝将郁薇送到大门口，只落下一句话，“吃完饭记得拆红包。”
郁薇忍着好奇心，陪父母吃完年夜饭，春晚才刚播，起身就往楼上跑。
“你不陪爸妈看春晚啦？”陈芬纳闷朝楼上喊，“等会爸爸妈妈还给你准备压岁红包呢。”
郁薇头也不回：“我马上就下来。”
嘭的一下。
门被迅速关上。
郁薇调整好呼吸，小跑到床边坐下，拿过下午背着的那个包。
她把在包里藏了很久的红砖头拿出来，打开后，往掌心一倒。
红色的小纸票先一步跑出来，郁薇失落垂下眼，藏在票子下方的那抹蓝色却让她又眼前一亮。
她把那沓钱放到旁边。
压在下面的东西看得也更清楚了些——
那是二十几张天蓝色卡片，连在一块。
郁薇拿起最上头的那一张，剩下的便跟着被提起来。
她垂眸看了一眼。
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
「士兵召唤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