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陌尘和池含一路拖着萧大梅母子进了镇子,但是他们却没有径直将他们送到官府中,而是先带着苏若嫣二人去了医馆。
苏若嫣和萧陌兰虽然被救了下来,毕竟她们是中了药的,所以得先去医馆救治。
等把苏若嫣和萧陌兰送到后,池含留下来看着她们,而萧陌尘则是五花大绑的萧大梅母子二人来到了官府中。
镇上的衙门大门紧闭,门口的鸣冤鼓在阳光下泛着陈旧的光泽,
萧陌尘上前,双手握住鼓槌,重重地敲响了那面大鼓。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在地上躺着的两个快疼得断气人的耳中闷闷作响。
萧大梅睁开已经肿得老高的眼睛,怒斥道:“尘哥儿,我可是你姑奶奶,你当真要把我告上衙门么?”
“真不真,姑奶奶难道看不见么?”
话音落,手上的劲儿更加大了,沉闷而有力的鼓声,一下下在这个小镇子上空炸开了。
不多时,一个衙役匆匆跑了出来,神色不耐:“何人在此击鼓?”
萧陌尘朗声道:“我乃南山屯南村的萧陌尘,今岁新晋秀才。”
那衙役一听,顿时恭敬了起来,作揖道:“原来是萧秀才,不知道秀才公击鼓所为何事?”
萧陌尘抬手一指身旁跪着的萧大梅母子,怒声道:“此人设计玷污我家四妹和我媳妇,还望老爷能为我做主。”
衙役微微一愣,心中暗惊。
这两人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秀才家眷都敢玷污?
当下也不多言,连忙引着萧陌尘几人进了衙门。
公堂之上,衙役分列两旁,高喊着“威武——”
县丞身着官袍,头戴乌纱,端坐在公案之后。
他扫向堂下,问道:“堂下何人?击鼓所为何事?”
萧陌尘向前一步,深施一礼,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从发现马车的异样,到灌木丛中乞丐的恶行,条理清晰,字字含愤。
县丞听完,眉头紧皱,开口询问道:“那几个乞丐在何处?你的家眷又在何处?”
萧陌尘又道:“那几个乞丐稍后会由池家的家丁送过来,而我的家眷正在镇上的仁和医馆,池家公子正在那边照料。”
县丞心中一惊,暗自思衬:怎地还牵连上了镇上首富池家?这事儿怕是棘手了。
在萧陌尘将人带进来之前,苏家的人便来找过他,还给了他......最重要的是以京城中的那人来威胁他,这......
萧陌尘看向县丞神色不安,心中明了,他接着又补了一句:“我家四妹不日便要同池家的公子定亲,还请县丞大人务必为我做主!”
县丞彻底愣住了,心里面叫苦不迭:这下可好了,一方是秀才,一方是镇上首富池家,可京城中的人也不能得罪啊!
堂下的萧大梅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完了。
她被吓得瘫软在地上,面如死灰,嘴里面还喃喃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李蛮此时也醒了过来,意识虽然混沌,但却满眼惊恐。
县丞垂首沉思片刻,抬眸喊道:“来人呐,去仁和医馆取证。”
衙役领命,匆匆奔向医馆。
不多时,池家的家丁赶了过来,将几个晕死过去的乞丐撂在堂前。
县丞见状,忙命人抬来冷水,大喝一声:“将这几个人给我泼醒!”
冷水兜头浇下,乞丐们被冷得一个激灵,相继转醒,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县丞眸色冷峻,俯视着这几个乞丐,厉声道:“你们试图玷污秀才家的娘子,可有此事?”
乞丐们一听,吓得浑身哆嗦,慌忙跪地磕头,口中叫嚷:“大人冤枉啊!我们是被山匪撸了去,还被下了药,身不由己,实在不知道那位是秀才家的娘子啊!”
谁能想到那个丑女人是秀才家的娘子呢?
要是早知道,就算是借他们十个胆,都不敢对秀才家的娘子有非分之想啊!
县丞眉头紧蹙,心中暗忖:这怎么又牵扯出山匪来了?这山匪在本地向来猖獗,作案无数,却一直逍遥法外,如今在还和秀才家眷扯上关系了?
他权衡再三,还是觉得此时得上报县老爷,至于自己受到苏家人威胁一事,也得一并禀报了,这样才能厘清这一团乱麻。
正思量间,去仁和医馆取证的衙役折返,将证词呈了上来。
县丞看完,脸色愈发阴沉。
当即怒喝,命人将萧大梅母子关进大牢,几个乞丐自然也是不能幸免的,给一并关了进去。
但萧陌尘却不满意,他四妹、他媳妇,受了这么大的折辱,可县丞却只是简单地将他们关进大牢而已?不做任何的定罪!
他直视县丞问道:“不知县丞作何打算?如今证据已经确凿,难道不应该将他们仗责五十大板?定了罪再关进大牢么?”
直觉告诉他,这个县丞想要不了了之,不给他们定罪!
县丞面露踌躇之色,避开了萧陌尘的眼神,嗫嚅道:“此事牵扯到山匪,还得容我再想想。”
萧陌尘冷哼一声,眸底满是失望之色,“若是县丞大人无法为民做主,那我便告到县里面,再不济,告到京城!”
县丞有些无奈,道:“此事确实应当上报县里面,秀才公稍安勿躁。”
话音落,他又道:“此案稍后再议,退堂!”
萧陌尘捏了捏拳头,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县丞派人将他请了进去。
后院中,也不知两人聊了什么,但萧陌尘再度出来的时候,他脸上的怒气很明显少了许多。
旋即,心急如焚地驾着马车,一路疾驰,从衙门直奔仁和医馆。
现在,他最担心的便是嫣儿和四妹了。
马车还未停稳,他便一跃而下,大步流星地跨进医馆大门。
一入内,就瞧见了萧陌兰正坐在椅子上,双手还微微颤抖着捧着药碗,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小口小口地抿着汤药。
那药的苦涩却不及她心中后怕的万一,萧陌兰眼眶微微泛红,很显然是刚刚哭过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