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军守军想要斩杀所有从地道出来的羯族士兵,捣毁地道,怎么着都得两三刻钟,甚至更长时间,期间大量城内晋阳军守军的精力被牵制。
可是这么快两条地道就都废了。
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安邑城内的晋阳军守军提前发现了地道,并且在地道口附近提前布置了大量兵力。
在地道口完全挖通的那一刻,便围杀从地道出来的羯族士兵。
没有几名羯族士兵能从地道口出去,地道口便被倒了火油焚烧,同时制造浓烟熏地道里的其他羯族士兵。
“废物!”
羯族伪帝石勒只能将罪责怪在负责挖地道的人身上。
认为若不是他们没把地道挖好,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安邑城内晋阳军守军提前察觉。
但事已至此,羯族伪帝石勒也没有别的办法。
现在两条地道都已经废了,只靠五百敢死锐士,今日破城的希望最多三成不到四成。
仅仅三成不到四成的希望破城,一般情况羯族伪帝石勒不会孤掷一注。
然而,五百敢死锐士已经出动了,甚至已经伤亡了几十人,现在撤回来,今日攻城就功亏一篑了。
而且安邑城内晋阳军守军还知道了敢死锐士的存在,今后会有针对性布置。
下一次敢死锐士再混在攻城大部队之中突然袭击,效果将大打折扣。
“罢了,那群敢死锐士,朕养了他们这么长时间,该发挥他们的作用。”
全部死光了大不了以后再养一批,总之现在既然已经让他们出击,便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万不可能再撤回来!
羯族伪帝石勒没有下令敢死锐士撤回来,那么便按照原定计划。
随着一阵鼓声,羯族军营另有一队上千人的羯族士兵,推着几十辆大型攻城器械上前。
显然是现在已经抵近安邑城门楼与城墙的那些大型攻城器械,被焚毁一辆便立刻补充一辆上去,保持对安邑城防的极限攻势,直至五百敢死锐士全部消耗殆尽。
安邑城内,张信大步登上城门楼查看战况。
由于羯族敢死锐士个个都不将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而且他们的单兵战斗力还极为强大,他们攀登上城门楼与城墙,凶猛拼杀,立刻牵制大量晋阳军守军士兵的精力。
顿时又连带着让普通羯族士兵也不断攀登上城门楼与城墙。
一时之间,城门楼与城墙上,晋阳军守军士兵与羯族敢死锐士及普通羯族士兵厮杀得极为激烈。
虽然城门楼与城墙是晋阳军守军的主场,晋阳军守军有天然的优势。
但一时半会还是不能压倒已经在城门楼与城墙上的羯族敢死锐士及普通羯族士兵。
“我军将士没有落下风,甚至稳占上风,不过这么厮杀下去,我军怕是要伤亡很多人!”
城池攻防战,一旦攻城一方同时存在城墙上的士兵人数达到一定数量,能够稳定的护住几辆大型攻城器械源源不断上人。
那么守城一方的地利优势就将大打折扣,从居高临下防守,转变为近似正面硬碰硬白刃厮杀。
完全占据着城池防守优势,居高临下防守的话,就算双方士兵单兵战斗力一样,守军也能打出一比二三,乃至一比四五的悬殊伤亡比。
可一旦转变为近似正面硬碰硬的白刃厮杀,伤亡比就可能直接变成一比一。
一比一的伤亡比,安邑城内晋阳守军可与外面的羯族人换不起。
“让陌刀兵穿好重甲以后,都上到城楼和城墙上来,把已经爬上来的羯族人都给老子杀下去!”
分析了一下当前情况之后,张信毫不犹豫下达命令道。
城内距离城门楼大约二百米位置的一处营地,六百陌刀兵全部在这里。
他们前后花了半刻钟左右时间穿戴步兵重甲,拿上陌刀,便整齐的往城门楼与城墙赶。
为了节省体力,他们步伐并不快,可每一步行进之间,都有甲片摩擦的金属声震颤人心,寒光凛冽的陌刀犹如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神兵利器。
二百米左右的距离不算远,很快六百名晋阳军重甲陌刀兵便来到城门楼两侧登城石梯下,开始沿着石梯登上城门楼与城墙。
陌刀兵原本有五百人,邺城之战损失数十,剩四百多人,又从四百多人扩充到一千人,其中五百多人都是从五万多奴隶新兵之中筛选出来的。
一千名陌刀兵,六百名安排在河东郡安邑城,四百名安排在上党郡那边。
按照比例,安邑城内这六百陌刀兵其实足有三百多是第一次穿着步兵重甲,手拿陌刀上战场杀敌。
而且这三百多陌刀兵新兵,他们的身体素质才刚完全养好不过十天左右时间,陌刀战法训练并不够纯熟。
好在城池防守战不比野外正面野战,有城门楼与城墙宽窄等的限制,原本就不可能组成陌刀兵专门的战阵,更多拼的还是单兵战力。
从石梯登上城门楼。
面对即将开始的厮杀,三百多陌刀新兵,他们虽然没有战场经验,也没有多长时间的专门训练,但他们此刻却不仅没有慌张,反而一个个都很亢奋。
原因很简单,身上穿着六十斤重,连脖子和脸都全部防护住的双层钢片重甲,手上拿着二十斤重,两米长的陌刀凶刃,这样的盔甲装备。
他们自己心里面都觉得没有什么能伤到他们。
同时他们以前曾是羯族人的奴隶,在羯族人的奴役下每天痛苦生存,早就恨透了羯族人,许多人甚至与羯族人有着至亲被害的血海深仇。
此时此刻,他们相当于是穿着自己都认为‘无敌’的华丽装备,准备要杀羯族人,试问谁会不亢奋。
陌刀老兵们基本上每人都带一个或者两个陌刀新兵,他们的心态可要淡定得多。
登上城门楼与城墙的过程中,便有一名陌刀老兵们对身边跟着的两名陌刀新兵说道:
“你们两个等会跟着我就行,我往哪里杀,你们两个就跟着我往哪里杀,其他的一概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