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这句话,似乎给了夏锡底气,他没有再看沈泽宜,而是深深吸了口气,来到盛瓷面前。
“夏瓷,你和傅临初空口白牙诬陷我,安的是什么心?”
这句话说完,盛瓷听到有人讨论起来——
“夏瓷是故意的吧。”
“我看他就是觉得夏锡抢了他的位置,心里不舒服。”
“之前傅临初不是和他挺不对付的,他们两人是怎么凑一起的。”
“哎你别扯上我们家初初好不好,他才不是那种人。”
“服了你们这群花痴了。”
底下的声音同样传入夏锡耳朵中,他已经彻底冷静下来,有了底气后也不再心虚,大胆对上盛瓷的目光。
仿佛真的如底下的人所说,盛瓷只是因为他抢走了夏家少爷的位置,才跑来诬陷他的。
“你可以听下去。”盛瓷扫了他一眼,随后朝着mo的方向走去。
旁边的裁判似乎想拦他,胳膊在他面前伸了下。
盛瓷早在来之前就已经听傅临初讲过,沈泽宜帮夏锡买通了裁判徐长森。
下一秒,另一只手伸到徐长森面前,傅临初皮笑肉不笑,“徐老师,我有件事想请教您。”
徐长森抬起头,见傅临初姿势随意地站在自己面前,“你先跟我到另一边说去吧。”
“可——”徐长森正准备去看夏锡的方向,视线就被傅临初挡住了。
傅临初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随意,但他周身却升起了傅家继承人身上那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徐长森只能跟他过去,临走前,他又悄悄瞟了眼夏锡。
夏锡求助地看着他,徐兴森无声地摇摇头。
这时候,盛瓷已经顺利拿到了mo。
底下的讨论声愈来愈大。
“看夏瓷的动作,很有信心啊。”
“如果mo真是他的,那他确实该有底气。”
“那么久也没见他考入咱们学校,他要是有能力还用等到这一步吗,我看他就是想让夏锡难堪吧。”
“可是我看他身上穿得衣服都是当季限定,价格不菲呢。”
夏锡的表情随着讨论声变得一阵红一阵白。
盛瓷带着mo再次拿起了话筒。
“我可以证明。”
话音落,场内寂静下来。
正无奈打发着傅临初的徐长森有种不好的预感。
台上,盛瓷说,“机器人虽然是四年前完成的,但其实我开始制作它是在六年前。”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随着他看向他手中的mo。
“mo,是我做的最久的一个机器人,也是最用心的一个。”盛瓷回忆着夏瓷的记忆,能感受到夏瓷当时雀跃的心情。
他笑得很轻,“我之前……认为我有全天下最温柔的母亲。”
但我总是很少有机会和她见面,所以,我制作了mo,希望可以让它代替我陪着母亲。”
“但很可惜,我并不是林阿姨的孩子。”
他将mo头部的盖子打开,“既然是我的作品,我自然最了解,mo身上的零件,是夏氏集团生产的,型号E07第76批次。”
接着,他将mo的头对准了用来记录比赛实况的摄像机。
“你们看。”
夏锡反驳,“你是拿到后才发现的,少血口喷人了。”
“我不是拿到之后才发现的。”盛瓷拿起mo轻轻抚摸着,“mo的零件比现在场上任何一个智能体的都要差,因为它是很久之前制作的。”
“但这批零件,已经是当时最好的了。”
在场人都明白了,夏家拥有东联最大的机器人原件生产工厂,作为夏家少爷的夏锡,没理由在参赛的时候还给自己的机器人用已经过时的零件。
夏锡阴沉着脸没再说话。
盛瓷却看了他一眼,“你可真不用心。”
夏锡正要发作,就见盛瓷又打开了mo另一边的盖子。
很快,一片粉色从里面滑出来。
是一朵永生花。
夏锡顿住了。
盛瓷说:“这是违禁品,也是林阿姨最喜欢的花。不过六年前我放进去的时候,花在联盟中还不属于违禁品。”
“难不成,你六年前就做好了这个机器人吗?”
夏锡一下瘫倒在地上。
讨论声再次大了起来。
“算他做了一年的话,也就是说,他十四岁就制作出了这个机器人了?”
“我靠不是吧,我十四岁的时候连零件都没认全呢。”
“夏锡这人可真是不要脸,用人家的作品参加比赛。”
“呸!我刚才瞎了眼才帮他说话。”
“想想也是哦,夏瓷离开夏家的时候什么也没带,那他的这些作品,可不就成了夏锡的吗。”
“六年前做的机器人竟然打败了在场的所有人,天呐!”
“有这样的天赋就算他不是夏家的少爷,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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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森阴沉着脸宣布夏锡被取消参赛资格的时候,沈泽宜正好到了台下。
他幽深的目光紧盯着盛瓷,盛瓷却并没有离开。
他捏着话筒,凝视了一眼沈泽宜。
沈泽宜意识到他想说什么,瞳孔放大了一瞬,接着就要上去。
然而他终究是晚了一步。
盛瓷已经开了口,“我还要举报夏锡学术造假。”
这句话后,场上再次沸腾了。
“什么?”傅临初先开了口。
盛瓷扫了他一眼,接着继续说,“我也要为曾经的自己,为夏瓷,讨回一个公道。”
说完,他点开自己的手环连接到赛场中央的大屏幕上。
“这是一年前,我参加控制系A院时的试卷。”
“而沈泽宜,帮助夏锡调换了我的试卷。”
傅临初皱了皱眉,“这不是夏锡给我们看过的那份吗?”
傅临初记得,当时夏锡是以春季生第一的成绩考进来的。
这张试卷上,不仅题答得很好,卷子末尾自由发挥题上的文章,更是达到了控制系史前最优。
甚至这篇文章还登上了控制系招生专栏第一。
第一次看到那篇文章时,傅临初还以为自己多了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惊讶了两天。
也是因此,他偷偷观察了夏锡好一段时间。
但随后他就发现,夏锡根本就是个除了理论知识一无所长的花瓶,对他失望透顶。
如今想来,夏锡那份试卷其实早有了端倪。
只是谁都没有想过他竟然胆子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