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居之总算从晏夫人的口中,听出了不对劲。
“今日,母亲见到无恙了?”
晏夫人叹了一口气,只是朝着他轻微摇头,并没有要告诉他的打算。
“无恙身边,可是有个男人?”
晏居之一瞬间便觉察到了重点。
“你问这个做什么?”
“现如今最要紧的是养伤,你现在这个伤势,就算人家安宁县主,打算给自己换个新郎,你也是打不过人家的。”
“更何况你如今的名声,也会赖得不行,剩下的事情,只得顺其自然了。”
晏夫人说完,便发觉晏居之的脸色,越来越青黑。
她便自知自己说错了话。
“我昨儿刚酿的酒,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去看看。”
“你先在屋里好好养着,莫要出门!”
说完,晏夫人便有一溜烟跑了出去。
待到了院中,晏夫人又忍不住呵斥起来;“嫣儿,你这小丫头在这儿做什么?”
“要练武,回你家里练去,别在你兄长院子里练。要不然一会儿,你兄长怕是又在屋里闲不住了!”
……
晏夫人走后,晏居之越发觉得自己房内闷得慌。
连着叹了几声起,最后索性披了衣衫,起身往外走去。
他不动武,慢慢散步总是行的。
殊不知他出门之前,晏嫣早已经趁着家中大人不注意,自顾往县主府跑去了。
待晏居之到了县主府门口,正待犹豫要不要进门,就见竹影拎着一盒糕点从外头回来。
“晏大人,我们家主子吩咐过,您来了一律不许进门。”
“晏大人您还是回去,好好将养身子为好!”
说完,竹影便回了府,命令门房关好门,千万不能放晏大人进来。
晏居之吃了闭门羹,心情郁闷,只能黯淡的自顾往回走。
竹影又回了屋,嫣儿正在吃水果,竹影将自己买的糕点摆上,又去给晏嫣倒了一杯果子茶。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待会儿我们家公主回来,定会给你准备更好吃的糕点,现在可千万莫要吃得太撑了!”
……
再说安无恙,甩开风华郡主之后,自顾往洛府的方向而去。
温经年紧随其后,他素来聪明,自是知道安无恙打算去看淑贤妃。
“温城主,我问你,倘若我直接派人将母妃从洛府接出来,径直安排在县主府内生活,可有不妥?”
温经年面色未变,朝着安无恙摇头。
“不妥!”
“我姑姑在洛府是安全的。”
“离开洛府,才是周围虎狼环伺,只会更加危险。”
安无恙沉默下来,脚步却越发的加快。
待到了洛府的偏院墙外,安无恙本打算按照上一次的方法,寻一个竹子将自己带入院中。
却被温经年拦下。
“恙儿,你随我来!”
又沿着墙边走走了十多米,温经年推开一个树根,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密道。
沿着台阶而下,便有一个石头密室。
石头密室另一端,又有台阶,顺着台阶上去,便到了淑贤妃所居住的小院内。
此时,院内传来一阵又哭又笑声的声音。
安无恙自是听出,是自己母妃声音。
“这是我的儿?”
“我的儿啊,你可看见了你姐姐?”
母妃又是在和谁说话?
难不成是皇弟来了?
安无恙心下着急,却不敢莽撞出去。
下一瞬便听见了黎恩的声音。
“你是谁?”
“你是安阳***和当今皇帝的母妃?”
“那你就是太后了?”
黎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假扮天真的稚气。
可是安无恙听得出来,这份天真里的虚伪。
毕竟,曾经黎恩每次有求于她的时候,就会是这个语气。
“不,我不是太后!”
“我是你的母妃,我是淑贤妃!”
淑贤妃上前,一把抱住了黎恩。
“你是皇子,是皇上最宠爱的小儿子。”
“你是我的儿子!”
淑贤妃喃喃,语气里满是温柔。
黎恩那一双狡猾的眼睛里,全是笑意。
“既然我是你的儿子,我能吃饱饭吗?”
淑贤妃听他此言,愣了一下,随后便又是一阵盈盈的哭泣。
“天可怜见的,你是在哪儿受了罪了?”
“竟然饭都吃不饱了?”
“你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淑贤妃盈盈哭着,又吩咐身边的人。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小皇子准备吃食?”
随着淑贤妃的话落下,院中便发出一阵悉悉嗦嗦的声响,紧接着传来一阵肉菜飘香。
“太好了,我要吃饭!”
黎恩不管不顾的大快朵颐,那样子活似个饿死鬼投胎,吃相难看,丝毫看不出来教养。
“咳咳……”
落雨咳嗽一声,显然是在提醒黎恩。
黎恩这才放下手中筷子,对淑贤妃道:“我已经许久没有吃饱过饭了。”
“我沦落到这一步,都是一个叫安无恙的女人害的。”
“她是皇上亲封的县主,惯会在京中作威作福。还有皇上给她和朝中最坏的大奸臣赐婚,他们两个人联手,无恶不作,专门欺压百姓。”
“对了,前些日子他们夫妻两个,还将我娘亲洛轻帆害得打入了天牢里!”
黎恩说完了这些话,又去看落雨的脸色。
眼见着落雨点头,他才敢继续吃饭。
“放肆!”
“反了,真是反了!”
“那个安无恙竟然能做出只手遮天的事儿来?真是气煞我了!”
“我这就要告诉皇上,让皇上好好惩治安无恙!”
淑贤妃听得这些话,气得直甩手臂,原本古井无波的眸子,这会儿也充满了怒气。
“来人啊!我要进宫!”
“我要去见皇上,我要去见皇上……”
此时,安无恙就躲在房子后面,听得自己母妃对自己是这般态度,她心下便又如刀割一般。
“为什么?”
“为什么母妃偏偏不记得我了?”
安无恙小声询问,眼中全是受伤。
温经年握住安无恙的手,神色间带着欲言又止。
“姑姑并非不记得你了,而是实在太记挂你。”
“是以,当她受了重创之后,才会独独忘了你。”
这世上竟然有这般道理?安无恙不懂!
外头,淑贤妃的喊声依旧,便是这功夫,忽而一道尖刺的通传声响彻小院。
“圣旨到!”
皇弟他知道了母妃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