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区区黎府,还敢来县主府抢人?
他们以为自己算是什么东西?
安无恙近乎气笑,她站在人群中,静静看着这一场闹剧。
不得不说,县主府的门房还算顶用,黎家的人站满了院子,黎怀仁更适合高声呵斥,慷慨陈词,府门硬半点缝隙都未开启。
“安无恙,今日我黎家众人纷纷到场,特请你回府。”
黎怀仁一副装腔作势的模样,双目静静盯着紧闭的府门,脊背挺得笔直,倒是叫不明真相的人瞧见了,以为他是什么深情的人物。
安无恙嗤笑,却听见身侧有人议论:“想不到忠勇侯府竟然还出了个情种!”
情种?
是他这般自私自利,不知廉耻的情种吗?
还真是侮辱“情种”两个字。
偏生一旁不知真相看客,还在附和:“可不是么,听说这县主娘娘原是宁县那个穷乡僻壤出来的,不过是个乡野妇人,因为机缘巧合,救下了忠勇侯府未婚配的少爷,便挟恩图报,迫使这位少爷娶了她。但我听闻这位县主娘娘十分善妒,容不下黎少爷的红颜知己,便不顾夫君儿子,与旁的外男厮混在一处,折了这位黎少爷好大的面子。”
这等桃色的言论一出口,便吸引了周遭不少人的好奇。
便是安无恙亦是忍不住想要听一听,自己又是怎么挟恩图报的?又是怎么和外男厮混的了!
只听得那说话之人继续道:“如今京中茶馆里头的,这一出《花腔县主》最是红火,我昨儿听了一天,才听出来这里头的门道。”
“要我说啊,那县主原来烂成那那副样子,而今忠勇侯府一朝回京,竟然也并未有抛弃她一介山野妇人的念头。已经算是顶顶的仁义了!”
“可偏生造化弄人,偏叫表子得了势。这位县主娘娘在宁县被蟒王余党围攻的时候,立了功劳,据说还是抢了黎少爷红颜知己的功劳,才会受到皇上赏识的。”
“更是叫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位县主娘娘获封之后,便彻底抛弃了原来的夫君和儿子,一门心思的念叨着要和在宁县相识的外男成亲。啧,这消息而今传遍了全京城,要我说用不了多久,皇上和太后便会听说此事,到时候定会拿这水性杨花的女子问罪!”
安无恙听得周遭百姓如此议论自己,面色也难免微沉!
她冷哼一声,收起手上的折扇,转身便往县主府后门而去。
如今她还穿着男子衣衫,自然是不好在前门露面。
不得不说,黎怀仁倒是好手段,如今才回了京城几天,他便已经布局,引领了舆论。
一盆盆脏水朝着安无恙泼过来,她但凡是心志不坚定的,只怕是都要为了自证而乱了阵脚了。
待回了府后,安无恙换了一身衣服,稍作打扮,便又往正门而去。
此时,门口挤满了下人,一个个手持武器,很显然是都存了要和黎怀仁拼命的姿态。
见安无恙来了,紧忙跪在地上,面上义愤填膺,似乎已经被黎怀仁那无耻言论给惹得狠了。
偏生这会儿,黎怀仁的声音又传入府内:“无恙,你出来!”
“你我夫妻一场,有什么话不能面对面好好说说?”
“而今你我之事,已经牵动了我黎家的族长,此事已经不是你我二人之间的问题,而是涉及到忠勇侯乃至全族的颜面,你便是要躲,也是躲不过的!”
“无恙,算我求你,出来见我!”
黎怀仁还在府外叫嚣,他的言辞虽然似字字泣血,但是仍能让人从中听出几句他的隐隐得意。
仿佛胜券在握,定能将安无恙拿捏了一般。
“公主,让属下出面将他打出去!”
竹影已然听不下去,黎怀仁是个什么东西,她再清楚不过,如今在门口这般装模做样的,竹影只恨不得动手。直接将他杀了才好!。
“不必!”
安无恙挥手,将竹影拦下。
她心知黎怀仁有备而来,若是竹影真的冲动打了人,才是中了他的圈套了。
如今黎怀仁布下环环局面,其目的就是为了逼安无恙就范。
“开门!”
安无恙心知,无论黎怀仁此番是为钱还是为利,都是冲着安无恙来的。
安无恙根本就躲不过去。
“公主!你不能出去!”
竹影语气满是担心,她自是觉得,自家公主原先被那泼皮无赖摊上,已经十分倒霉。
而今好不容摆脱了,便是同他多说一句话都是亵渎。
“无妨!”
安无恙轻拍竹影手背,算作是安慰。
“我到时要看看,黎怀仁这次究竟能搞出什么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