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鸿谨自收了黎恩后,也连带着教了不少宁县的孩童。
因此,在听到这边的动静之后,这些顾先生的学生们,不请自来,前来作证。
虎子率先指着黎恩,走到安无恙面前,开口便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今日在学堂上,李小花的课业被先生夸奖,黎恩看不满,便趁着先生不注意,撕烂了李小花的课业!”
“李小花情急去抢,又被黎恩按在地上打,还是我过去拦下的黎恩!”
“黎恩不满,破口咒骂李小花是下贱货色,一个落魄的穷人,往后给他当妾都不配,若是现在能将他伺候得高兴了,往后他回候府的时候,说不准能允许李小花过去给她当个通房!”
虎子一口气说完,便转头看向安无恙。
安无恙脸色骤然铁青,果然黎恩这个时候就已经被教坏了。
今日若是不狠狠教训,往后只怕是更没得救了。
安无恙冷眸射向黎恩,却见他往洛轻帆的怀中缩了两下,似有了依仗一般,竟不知悔改地瞪视虎子。
虎子继续道:“你的儿子黎恩,在我们学堂打着他是侯府长孙的名义,经常欺辱同窗,你是他的娘亲,你若是护着他,我们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你若还是像以前那般,逼着我们和黎恩交好,我们是做不到的!”
虎子说完,先向顾鸿谨行礼,才又对安无恙该继续道:“先生说了,君子当德行为先,谨慎交友!”
“我们不喜黎恩,是因为他品行败坏!我们虽然生在宁县这等偏僻的草莽乡野之地,不敢奢求能成为君子,但跟着先生学习,我们也能辩善恶,明是非!”
“黎恩此人,不堪为友!”
黎恩听得此言,当即怒目而视,恨不得冲上前来和虎子厮打。
只听虎子又朗声道:“我们听说,公堂对峙,证人要先挨板子才能作证!”
“但是今日,黎恩背刺师长,冤枉先生,我们就算是被官老爷打板子,也要去公堂上为我们的先生作证,绝不会退缩!”
虎子说完,眼里噙着一层泪,到顾鸿谨面前伸出手来:“先生,我方才同安无恙理论,有不敬长辈之嫌,请先生责罚!”
此情此景,安无恙大为震动,忍不住上前攥住虎子的手。
“顾先生为人,我最是清楚!”
“看来顾先生将你们教得都很好!”
错的是黎恩!
安无恙径直从地上捡起棍子。
“黎恩,你还有什么话说?”
而今你犯了这么大错误,马上跪下给先生赔罪!
因着安无恙气得厉害,再加上黎怀仁从安无恙手下挨过几次打,是以这会儿也惊颤不已。
他抱着黎恩,失声道:“那几个山野顽童,一看就是穷苦人家生的杂碎,你不能听得几句不三不四的诋毁,便要打我的恩儿!”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黎怀仁这么无耻的爹,也难怪黎恩会越长越歪,
事已至此,安无恙也顾不上颜面,只恨不得将父子两个都打点一层皮!
“够了!”
房门内突然传来老夫人的呵斥。
她被黄姑子搀扶出来,颤颤巍巍上前,挡在黎怀仁的面前。
“你若要打,就打老身!”
此举,倒叫安无恙硬生生收回了手中的棍子。
并非因为怕老夫人,而是在顾先生面前,当守君子之风,安无恙暂时不敢不尊孝道。
老夫人见安无恙住手,便又呵斥道:“恩儿还是个孩子!”
“他纵使有错,改正就好,又何须这般喊打喊杀的?”
“恙儿,你看看你,似个市井疯妇一般,成何体统!”
眼见着有老夫人撑腰,黎恩当即从洛轻帆怀中逃出来,哭哭啼啼地钻入老夫人的怀中。
“太祖母,太祖母救我!我娘亲要打死我了……”
黎恩哭得可怜,连带着老人的心也跟着颤起来。
她抬眸看向安无恙:“再过一会儿,晚宴的客人便要到了,今儿咱们不仅请了宁远侯府一家,就是连原来的李尚书家的女眷还有小县主一家也会来的。”
“这么重要的场合,你闹得这般难堪,便是我也没法再容得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