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你不许......再像当时那样了。”
忽然间，慕清婉微垂下眼帘，拨弄着青丝，如此说道。
尽管她已尽量装出一副平淡从容的模样，可那不知何时贴在一起的指尖，以及耳根处逐渐攀升的一抹温红，还是将那掺着些许慌乱的娇羞暴露无遗。
“你......”
眼见佳人如此，顿感几分燥热的陈无忧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
“...怎么了？”
说着，慕清婉极小心地侧过眸子。
那纤长而微卷曲的睫毛轻轻颤动，恍若扑闪的雨蝶，遮住眸中那明媚璀璨的星光，透着朦胧的美感。
如此惊鸿般一瞥，稍有羞涩，更满是灵动，却不显分毫邪魅。
而纵然如此，亦可让人...不自觉地沉沦。
不远处，一众慕家护卫皆微微张着口，痴傻于那美貌的同时，又不忘聚精会神地盯着眼前的这出‘好戏’。
论情绪与话题的转变速度能超过眼前这二人的，这世上，恐怕是找不出第二对了。
然而。
“你还想有下次？！”
“上次小爷被那风玄鹰好顿胖揍，要不是脑子实在聪明过人，小爷真就嘎那畜生手上了！！！”
暴跳如雷间，被勾起那份回忆的陈无忧，好似要将当初所有的不满与憋屈尽数倾吐。
闻言，慕清婉：“......”
众护卫：“欸~~~”
这俩人怎么关键时刻反倒掉链子了呢？
可惜，可惜啊。
被陈无忧这么一出破坏了气氛后，慕清婉很快便冷静下来。
“谢谢你了......陈无忧。”
某种意义上，这才是慕清婉真正想表达的东西。
“......如果谢谢有用的话，那要奖励干什么？”
陈无忧轻哼一声，故作一副傲娇的模样。
“那你还想怎样？”
“我嘛......”
闻言，只见陈无忧的眼珠提溜一转，接着继续端着架子，轻轻拍了下自己腰间的储物袋。
“多少，你总得意思一下吧？”
“意思一下？”
慕清婉轻轻抚顺小秋的毛发，思索起来。
对于这个不出所料的回答，她忽然有了个蛮‘不错’的想法。
相当不错~
“我刚才，不是抢了你的玄龙灵草吗？”
“额...我还没付灵石，抢倒是不至于。”陈无忧的回答可谓相当严谨。
紧接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他的眼里蓦地迸射出甚至有些刺目的金光。
“你难道，准备把它送给我？”
“猜对了...一半。”慕清婉逐渐将眉眼弯起。
几分似有似无的，几乎与陈无忧如出一辙的那种玩味，逐渐浮现在其眼底。
“一半？”
陷入美好幻想中的陈无忧显然是没注意到对方的异常，只见他轻轻蹙起眉毛，试探性地问道：“你会，是要把它打半价之后再卖给我吧？”
“不是。”慕清婉缓缓摇了摇头，继而将谜底揭开：“二十万灵石不是小数目，全送给你的话，我承受不起，但半价卖给你，显得我又有些小气，所以......”
“我打算，把它分成两份，送你一半。”
“哈？”
听着慕清婉的虎狼之词，陈无忧脖子一缩，当即便有些傻眼。
“怎么啦？”慕清婉软下声音，装着糊涂问道：“分成一半，虽然会降低些许功效，但像陈大公子你这么厉害的人~ ”
“应该，也够用了叭？”
陈无忧：“......”
“嗯？你怎么不说话了？”
看着沉默的陈无忧，慕清婉掩着嘴角的笑意，学着前者方才的样子凑到其旁边，接着极俏皮灵动地眨着眸子。
“难道，是有什么问题嘛？”
“......”
“生气之余还能想到这么多东西，你倒也不愧是要和那个慕大小姐抗衡的人了。”
陈无忧无奈地扶住额，同时伸出赞扬的大拇指。
“哼哼，你终于承认了。”
像是得了糖的小女孩般，面纱之下，慕清婉漾起唇角，俏脸上带着分得意，轻柔且甜美地娇笑起来。
见状，旁边的众护卫：“？”
所以，发生了什么？
没等他们想明白，便察觉一道严肃且不容抗拒的眸光从他们的身上缓缓扫过。
“......”
于是，几个人相当自觉地撑起灵力屏障，将整个房间分成两块。
有些时候吧，真有点不想干了。
......
两个人的空间里，陈无忧颇为郁闷地坐在慕清婉的对面。
“合着你当时出价二十万灵石，不是在赌气啊。”
说罢，他又不忘加上一句：“早知道哥就继续加价了。”
“哼，我又不是傻子。”
闻言，慕清婉当即便赏给陈无忧一个漂亮的白眼。
不过，她当然不会告诉陈无忧：
其实，他又说对了一半。
“......所以，你怎么看出来的？”
“很简单啊。”慕清婉稍稍扬起紧致的下颚，“像你这种把不赚灵石都当成亏本的家伙，怎么可能花如此多的灵石去竞拍玄龙灵草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东西的真正价值，要远远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更何况...”
慕清婉的眸光中，蓦地不自觉地掺上几分敌意，接着透过房间的灵阵，落到下方的孟落蝶身上。
“你和那姑娘的眼神交流，我可都看到了哦。”
陈无忧：“╮(??? ? ???)╭”
果然，女人的心思若是缜密起来，简直就让人无所遁形。
“那东西，的确不止那个价。”
陈无忧耸起肩膀，“因为，那根本就不是玄龙灵草。”
“那它是什么？”
“世人皆知九为阴阳极致，而作为至宝的玄龙灵草，它的九片玄叶也印证了这一点。”
“然而极致之后，万物多数都会有所退化，可也仅是多数。”
.……
“那个与玄龙灵草极为相似的东西，便是例外之一。”
陈无忧将眸光微微凝起。
“十二入轮回，证道欲化神。”
“玄龙之上，名曰——神蜕。”
……
“神蜕？”
面对这个陌生的称呼，慕清婉显然有些半信半疑。
“嗯。”陈无忧轻轻颔首，“我知道这可能有些扯，但这玩意的确不是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日后有机会我可以同你细说，至于现在.嘛.....”
他轻轻挑起眉梢，“你只要知道，这玩意的价值，相当恐怖。”
“……你和我解释这么多，就不怕独吞了？”
说着，慕清婉轻咬着红唇，以极复杂的眸光看向陈无忧。
“呵呵～说句实话，我确实挺眼馋的。”
闻言，陈无忧摊开手掌，竟有些无所谓地说道：“不过，竞拍本就是价高者得，你既然付了灵石，那么东西就只能是你的。”
“而之所以和你解释……”陈无忧咧嘴一笑，“毕竟也认识这么久了，我总不好，眼睁睁看你白白吃亏吧？”
陈无忧这可谓破天荒的回答，显然出乎慕清婉的意料。
思绪，仿佛缠绵的线。
同那跃动的心一起，在她的神魂中，轻柔地震颤。
那白皙的面庞，更隐隐有些发烫。
“......给你。”
良久之后，慕清婉不自然地背过身去，平复着心情，又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储物袋抛给陈无忧。
“嗯？这是什么？”陈无忧歪着脑袋问道。
“你自己看！”
慕清婉的声音稍有些‘恼火’般的含糊。
于是，陈无忧将灵识探出储物袋中。
下一刻，便彻底被那堆积如山的灵石惊住。
二十万块，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