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泽这样问,沈清瑾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像是松了一口气。
他第一次看到陆泽这么严肃的表情,心中虽有些紧张,但还是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问题呢,弄得我有点紧张了,草药方子是我阿娘留下来的,我阿姐不认识那些草药长得什么样子,她就去问佟掌柜,佟掌柜就是上次我们去县城长生堂那里的人。”
沈清瑾说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陆泽看,像是在等待他的反应。
陆泽微微蹙眉,原来是他们的阿娘留下的草药方子,沈清瑶不懂得草药的模样,是去问别人才得知的。
那她为何会知道人工呼吸呢?
陆泽沉默良久,没有说话。
沈清瑾又说道:“我阿姐会认字,但是不会写字。”
他想起沈清瑶在练字本上写的字,歪歪扭扭的,还不如他写得好看呢。
陆泽一听,心又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阿姐上过小学堂?”
沈清瑾闷闷地摇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抬起下巴,带着一丝自豪说道:“没上过,是我阿娘教她的,听我阿姐说,我阿娘可厉害了,她不止认识草药还识好多字呢,我和阿姐的名字也是我阿娘起的,陆大哥你觉得我和阿姐的名字好听吗?”
陆泽扬起嘴角,露出温和的笑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听。”
看来他们的阿娘是一个有才的女子,不然不会懂得这么多草药,还给他们起了这么好听的名字。
从原主以前的记忆中,他知道村里人大部分孩子的名字起得都比较随意,只求孩子好养活。
既然问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陆泽也不再追问了,继续叫沈清瑾练字。
但是他对沈清瑶此刻开始保持着深深的怀疑……
几天过去了,李大山家门口依旧围聚着不少人,那嘈杂的声音如同嗡嗡作响的苍蝇,让人烦躁不已。
今天王翠娥终于忍无可忍了,她气势汹汹地从屋里冲出来,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柴刀。
那柴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她一边挥舞着,一边大声嚷嚷道:“谁再来我家门口撒野,我就砍谁!”
众人看到王翠娥那凶狠的模样,尤其是看到那把挥舞的柴刀,心里一阵害怕,纷纷如受惊的鸟兽般四散逃离。
不疑有他,这婆娘是真的会砍人,她举起刀不跑,谁就是傻。
王翠娥见众人散去,这才放下柴刀,看着那些人逃离的身影,往地上呸了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真以为我王翠娥好欺负的。”
她本来不想理会这些人的,可李梅枝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昨晚更是严重,发起了高烧。
她用冷水给李梅枝敷了一下,可今早起来,额头还是烫得吓人。
她心里觉得有点邪门,寻思着是不是那个死鬼女人搞得鬼。
哼,活着的时候就不怕她,死了就更不用怕了。
她本来心里就恼火,这些人还天天在门口大声嚷嚷,真是火上浇油,看她不把他们全削了。
在她眼里,这些丫头片子都是赔钱货,拧了就拧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王翠娥跟李铁牛说了一声,让他看好李梅枝,自己则气呼呼地往隔壁村走去。
隔壁村有一个看事那方面的神婆,得叫她去收了那个死鬼贱女人。
从神婆家里出来的时候,她看到愁眉苦脸的杨喜凤一人从一户人家里出来。
她仔细看了一眼那户人家,眉头微微皱起,她记得这户家里有一个长得高高壮壮的儿子,看着倒是个正常的人,可听到别人说话的声音就会骂人打人,怪得很。
杨喜凤没看到王翠娥,她追上去道:“你怎么从那户人家里出来,你找他们有什么事?”
杨喜凤听到声音回了一下头,看到是王翠娥,无奈地叹气道:“听别人说这家人挺好相处的,想去了解了解是不是真的,谁知来得不巧,他们去县城了,你呢,怎么来这里?”
她和王翠娥、吴春桃三人在星河村是聊得比较来的。
这个聊得来,就是逮着她们共同的敌人,就聊得来,不是的时候,就聊不来,关系像塑料一样假。
对于村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事,她知道却并不关心,她现在满心只想着给自己的闺女找到一个好人家。
“什么?”王翠娥满脸惊愕,声音陡然拔高,喊出声后,她才反应过来,忙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片刻后,她压低声音,小声说道:“谁告诉你那家人好相处的?你可被骗惨了,他们家那个儿子,那就是个疯子,他听不得人说话,只要听到有人说话,立马就发脾气,还会动手打人呢!你以为的好相处,不过是他们的家人被他家那傻儿子打怕了,不敢吭声罢了,你该不会是想把你女儿嫁进这户人家吧?”
王翠娥眼神从上往下,带着审视与不屑地看着杨喜凤,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不是天天和我争着说自己最疼爱女儿吗?
现在倒好,竟想把女儿往火坑里推,还说什么疼爱。
杨喜凤闻言,嘴巴微微张开,满脸的难以置信。
她急忙伸手拉住王翠娥的手臂,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地加大,指尖都有些泛白了。
“你认识这户人家?快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你说的和别人说的完全不一样,你不会是为了你家梅枝编瞎话吧……”
说着说着杨喜凤有点阴谋论了,王翠娥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
王翠娥眉头一蹙,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猛地一把扯开杨喜凤的手,力道之大,让杨喜凤一个踉跄。
“收起你那点腌臜心思,我女儿就算找不到像沈逸那样的好男人,也不可能嫁给这种鲁莽又有病的家伙。”
杨喜凤看到王翠娥真的生气了,顿时有些慌了神,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脸上立刻堆满谄媚的笑容,讨好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家梅枝那可是金贵着呢,一般的庄家人哪配得上她呀,是我嫉妒心上来了,脑子糊涂了,你可别介意哈。”
“算你有自知之明。”
王翠娥听到这话,脸色稍缓,轻哼了一声,下巴微微扬起。
杨喜凤心里一阵恶心,但还是强忍着不适,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