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朝臣分列两侧,气氛紧张得仿佛连空气都要凝固,唐文清的脸色铁青,猛地踏前一步,厉声道:
“陛下,河南战局已是明证,叛军借乱世之势,以‘均田免赋’惑乱百姓,实乃蛊惑民心之妖言!若再对灾民宽容,后果不堪设想!”
他目光凌厉地扫视四周,声音铿锵:“臣以为,必须迅速镇压,以雷霆手段诛杀逆党,否则动乱必将蔓延!”
一旁的新任的吏部尚书卢相文轻叹一声,拱手反驳道:“唐大人,河南之乱,根源在于百姓无田可耕、无粮可食。朝廷若只知剿杀,岂能平息动荡?即便李自成今日死去,明日还会有张自成、王自成!”
“荒谬!”唐文清怒斥,“难道你想放纵叛贼不成?!”
群臣纷纷议论,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
高堂之上,崇祯端坐龙椅,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这群口舌交锋的大臣。他的手指轻轻叩击着龙案,沉思片刻,缓缓起身,目光扫过群臣,声音平稳而有力:
“诸位爱卿,本朝自立以来,剿匪无数,然而为何贼寇依旧层出不穷?有人能回答朕吗?”
殿中顿时安静下来。
崇祯目光微冷,语气逐渐加重:“若一味镇压就能平定天下,为何义军越剿越多?”
没有人敢应声。他让内侍抬上一幅地图。
“目前的战局。”崇祯的手指划过洛阳、许昌等地,语气冷然:“叛军以‘均田免赋’收揽民心,在占领区分地给百姓,而朝廷呢?”
他目光犀利地看向陈子敬,“户部可曾向灾民赈粮?”
陈子敬额头冷汗直冒,嗫嚅道:“陛、陛下……国库紧张,银两有限,无法大规模赈灾……”
“无法赈灾?”崇祯冷笑,“可士绅的府邸里,囤积的粮食何止万石?既然国库无银,何不向他们征收?”
此话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崇祯冷然道:“朕告诉你们,叛军能壮大,不是因为他们兵强马壮,而是因为他们给了百姓一条活路!而朝廷,给了什么?赋税?徭役?还是无穷无尽的剿杀?!”
他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震慑人心。
就在此时,礼部侍郎出身河南士绅的赵廷玉站了出来,满脸忧虑地拱手道:“陛下,叛军虽用‘均田免赋’收拢人心,但其本质仍是乱贼,朝廷怎能效仿?再者,若真推行土地分配,士绅们何以自处?”
崇祯冷笑:“士绅们何以自处?朕倒要问问,河南大旱,粮食皆被囤积,百姓卖儿卖女求活路,士绅又是如何自处的?”
赵廷玉脸色微变,强行镇定道:“士绅一族,自古以来皆是朝廷栋梁,若因土地问题与士绅交恶,恐引起更大动荡。”
“栋梁?”崇祯冷冷道,“国之栋梁,救民于危难,而非趁机敛财,助纣为虐!”
赵廷玉脸色一白,不敢再言。
崇祯站起身,眼神锋锐如刀,语气铿锵有力:
“朕再说一次,国家动荡的根源,不在百姓,而在土地兼并!若士绅愿配合新政,朕自会给他们生路。若胆敢阻挠,那便视为乱贼!”
一时间,大殿鸦雀无声。
崇祯的目光扫过殿中群臣,沉声道:“河南局势复杂,朕要亲自查查,这些士绅到底是忠于朝廷,还是与叛贼同流合污。”
王承恩立刻上前,拱手道:“陛下,玄卫已秘密派遣探子进入河南各地,调查士绅动向。”
三日后,玄卫探子带回密报,呈至御案前。
崇祯翻开密报,越看,眼神越冷,直至最后,猛然一拍龙案,冷声道:
“好一个士绅集团……竟然暗中资助义军,以图牵制朝廷!”
朝堂众臣一片哗然,程靖亦愣住:“陛下,真有此事?”
王安沉声道:“属下已掌握确凿证据,洛阳、开封、汝州等地,有部分士绅暗中向义军输送粮草,企图利用战局逼迫朝廷让步。”
崇祯冷笑:“这些人以为,叛军会是他们手中的刀?可惜,他们忘了,豺狼永远不会替主人守门。”
他缓缓起身,冷厉的目光扫视群臣,语气低沉而坚定:
“即日起,凡有证据表明勾结叛军的士绅,一律抄家问罪!决不宽恕!”
圣旨一出,满殿震动。
部分士绅派系的官员立刻出列跪地叩头,声音颤抖:“陛下,河南之乱本就动荡,若贸然处置士绅,恐怕会引发更大动荡!请陛下三思!”
“陛下,士绅乃朝廷基石,若一刀切处置,岂非动摇国本?”另一名御史战战兢兢地劝谏道。
“国本?”崇祯冷冷一笑,声音如寒冰利刃:“国本是百姓,而非一群贪得无厌、只知囤积土地的蛀虫!”
他站起身,目光扫视群臣,一字一句道:“河南大旱,百姓活不下去,可士绅粮仓堆积如山,竟将灾民逼得投奔叛军!如今,他们更是暗中资助李自成,意图浑水摸鱼,朕若不杀鸡儆猴,如何震慑宵小?”
这番话如惊雷一般震得群臣心惊胆战。
陈子敬犹豫了一瞬,仍然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若一味强行剥夺士绅利益,他们恐怕会联合地方豪强,甚至引起更大的反弹……”
“反弹?”崇祯目光冰冷地盯着陈述,“他们若不配合,那就是与叛军同流合污,便是朕的敌人!”
这一刻,整个金銮殿内鸦雀无声。
崇祯的态度,已然不容置疑。
随着崇祯圣旨颁布,玄卫迅速展开行动,各地的探子如同幽影一般潜入河南各州府,开始暗查士绅与义军之间的勾结证据。
仅仅三日,洛阳、汝州、开封等地的密报便纷纷送抵京城。
“陛下,”玄卫统领王安拱手奏道,神色凝重,“据探查,至少有五十余名士绅暗中资助叛军,甚至有部分士绅在义军攻城时直接打开城门迎降。”
崇祯拿起密报,目光扫过上面的名字,每一个熟悉的姓氏都让他心中杀意更盛。
他冷冷地问道:“这些人,如今身在何处?”
王安低声道:“有些已经逃亡乡间,有些仍在各自府邸观望,甚至有数名士绅已秘密派人与叛军接触,意图让李自成扶持他们掌控地方。”
崇祯嗤笑一声:“他们倒是会算计,既想做叛军的靠山,又想在朝廷面前装忠臣?”
他缓缓站起身,冷然下令:“即刻派兵,将这些人一一逮捕,凡证据确凿者,抄家问罪,永不赦免!”
“遵命!”王安领命而去。
随着天子圣旨传至各地,河南士绅一夜之间人人自危。
在开封,一名大户士绅府邸,灯火通明,家主吴仲海正与几名同僚密谋对策。
“李自成原本答应庇护我们,如今天策军步步紧逼,我们还能怎么做?”
“快想办法!朝廷的玄卫已经查到我们身上了,再不脱身,恐怕会被满门抄斩!”
然而,还未等他们商议出退路,府门外便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勾结乱军者,罪无可赦!即刻缉拿!”
府门被撞开,玄卫与天策军士兵涌入,将吴仲海等人一一押走。
而在汝州、洛阳等地,类似的情形也在不断上演。
短短数日,河南士绅集团遭受毁灭性打击。
有人暗中求助东林党,试图在朝廷上周旋,但崇祯早已预料到这一步,直接下令——谁敢庇护叛逆者,一同问罪!
一时间,整个河南士绅势力大乱,各地纷纷寻求自保,有人甚至主动投靠天策军,生怕被卷入这场风暴。
京城,东林党密会。
“陛下此举,已然动了天下士绅的根基。”一名东林党官员低声道,“若不加以遏制,恐怕接下来,不止河南,其他省份的士绅也难以安枕。”
另一人冷笑道:“他以为靠军队就能掌控天下?士绅才是大明的基石。”
钱谦益却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皇上不只是依靠军队,他正在用改革换取民心,若我们不能阻止他的新政,恐怕士绅阶层终有一日会被彻底边缘化,我已不在朝堂,实在是有心无力。”
众人神色一变,心中皆泛起一丝不安。
然而,此时的朝堂上,崇祯已然牢牢掌控局势。
当有官员试图为被捕士绅求情时,崇祯仅仅淡淡一句话,便让所有人不敢再言。
“朝廷之上,朕不需要一群与叛军勾结的蛀虫。”
河南的士绅势力遭受重创,地方政局随之发生剧变。
有的人被抄家问罪,有的人仓皇逃亡,而有的人则选择顺势归附朝廷,主动支持崇祯的新政。
而义军方面,李自成亦察觉到朝廷的反击,开始调整策略。
他望着手中送来的情报,若有所思:“狗皇帝……竟然敢动士绅?”
他缓缓笑了,目光幽深:“好,既然你想用土地和民心对抗,那我们就看看,谁能走到最后……”
至此,河南的风暴愈演愈烈,士绅、叛军、朝廷之间的角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
风暴骤起,天下震动。
崇祯以雷霆手段铲除士绅与叛军的勾结,命天策军与赈灾并行,开始真正从根源上治理河南之乱。
而李自成,亦察觉到朝廷的反制,开始改变自己的战略布局……